昏昏沉沉。
刺鼻的消毒水传入鼻腔,楚卉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醒了?把安胎药吃了。”身侧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钟昊文是楚卉自幼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是这家医院的的医生。
昨夜楚卉倒在血泊中,江雪晗不闻不问直接离去。
她联系不到霍哲,只能在昏迷前拨打了钟昊文的电话。
“胎儿情况很不稳定,又加上左腿骨折,需要留院观察一个星期以上。”钟昊文轻声说道。
楚卉吃完药,有些为难开口:“我不能这么长时间不回家,我怕霍……”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钟昊文直接打断:“霍哲根本就不在乎你跟孩子的死活,你为什么还要在意霍家的一切?还有那个江雪晗,你真不打算让警察收拾她?”
楚卉轻轻抬手放在肚子上:“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数。”
她知道钟昊文从一开始就不看好她和霍哲,当年连婚礼都没来参加。
加上她为了留下这个孩子,不顾医生劝阻停了治疗心脏的药,现在又出了这种变故,钟昊文更是恨铁不成钢。
“小卉,放手吧……这样下去,你会连命都没了的……”钟昊文眼中溢满了心疼。
“我知道……”楚卉身子颤了颤,放在被子下的手关节隐隐泛白。
住院一个星期,霍哲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更别说来医院看望自己。
哀莫大于心死。
楚卉拄着拐杖回了霍宅,想最后找霍哲谈一谈。
推门进屋,刺眼的红色高跟鞋让她晃了晃神。
楚卉扯了扯嘴角,她一眼就认出这双鞋的主人,就是把自己推下台阶的江雪晗。
书房传来一阵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楚卉不自觉朝前走去。
“霍哲哥……”江雪晗整个上半身黏在霍哲身上,不停撒娇。
霍哲身子僵了僵,却没推开她:“听话,我答应过你姐姐,要好好照顾你。”
楚卉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的心好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剜了一下,疼意细密连绵地涌上来。
暗恋四年,结婚三年,这就是自己飞蛾扑火付出了七年的男人!
是时候,放手了……
这时,书房中的霍哲看到了半掩门外站着的楚卉,脸上的温柔神情瞬间消散。
“你还有脸回来?”
字里行间,没有关心,只有厌恶。
楚卉转眸看向江雪晗。
那个女人正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神情中满是挑衅。
楚卉绝望地收回视线,满心荒凉。
直至此刻,她忽然发现已经没有任何交流的必要了。
楚卉正欲开口说话,外面传来了一阵噪杂声。
她闻声望去,三四个男男女女已经从大门冲来。
“姓楚的,原来你躲在这里!我要拉你去给我们家芯然陪葬!”为首说话是个粗壮的中年妇女。
书房里,江雪晗惊呼一声,连忙跑出作势要去拉扯:“婶您当心点,杀人犯法,这话不能乱说……更何况楚卉姐怀孕了,别伤到她了……”
江婶眸光一凶,拉着楚卉的手更是加重了几分力道。
“怀孕?你抢了芯然的男人,还不给她活命的机会,霍家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被你夺走了,你什么资格生孩子?让你孩子去地底下给我家芯然当牛做马吧!”
江婶说完,抬手狠狠捶她肚子!
“不要——!”楚卉被两个人禁锢住,痛苦的蜷缩起来。
眼看他们要拖着自己往外走,楚卉惊恐地喊道:“霍哲,救我……”救救我们才死里逃生的孩子。
霍哲的心猝不及防一颤,他刚想出声制止,余光却瞥到了桌上相框中那个眉眼带笑的温柔女子。
他的芯然……
霍哲深沉眼眸中的情绪起伏不断,最终冰冷开口:“带出去,别脏了我这里。”
他的话,彻底给楚卉判了死刑。
楚卉的脸色唰地惨白,彻底崩溃。
她用尽力气,对着屋内沙哑嘶吼:“霍哲,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