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柄垂头丧气回到宿舍,这事可把他难坏了,参加帮派、打群架老爸是严格禁止的。以前白铁梅也拉过自己去打群架,自己巧妙玩失踪躲过去。这回可能不灵了,她已经看出自己可能故技重施,先就来一手,一个人也要去对阵。
这怎么可以呢?她老爸要知道,她为了帮我出头摆平麻烦挨打,而我却躲起来不露面不打断狗腿才怪呢!这且不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够让一个女子为自己挡刀吗?那样还有何面目活在天地之间?这回是骑虎难下,恐怕只有豁出去啦!
等等,是不是还有第三条路呢?私下找马国梁和解?陈无柄摇摇头,看来行不通,我已经提出跟钟山红不再见,而且同意道歉,白铁梅一句话闹翻了。她不愿意,王虎也不愿意,马国梁作不了主,这两帮还是要打起来,自己夹在中间无能为力。
那么找钟山红调解?钟山红能够摆平马国梁,她是低年级,在高三学长面前没分量。她虽然能言善辩,那些人听不进去也是枉然。再说,她本来就够委屈的,一片好心感谢一下救治之恩,不知谁嚼舌头诬赖她跳槽,见异思迁,坏了名声不说,帮嫌疑人做说客劝架,无私有弊,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要求她做这样的事不是太难为她了吗?
男人就得有担当,把麻烦推给女人,自己躲凉快处象什么鬼?豁出去就豁出去,大不了鼻青脸肿,就顺一回白铁梅的意好了。其实她骂我窝囊废、没把子的不光是气愤也是为我好,愿意我有一个光辉形象,能够顶天立地叱咤风云,她脸上有光。
哎,白铁梅这样是不是很在意我?有一点那个的意思?要不,她为啥恨铁不成钢呢?我们只是同村,又不是她家什么人,严格说来是她家治下可以呼来喝去的顺民,地位离平等很远,她用得着关注我有把子没把子吗?这有把子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什么好处?首先,当然是那方面的好处了,没有把子怎么可以呢?其次,她家没男孩,按习惯要么过继一个亲房,可惜亲房里没有双男孩的,那只有招上门了。她老爸叱咤风云20年,招上门绝不能要个窝囊废是吧?陈无柄美滋滋的想着睡熟了。
似乎春和景明,鸟语花香,白家村喜气洋洋,白支书家张灯结彩,锣鼓、唢呐吹奏迎宾曲……白铁梅,没穿戴传统大红凤冠霞帔静坐新房……她穿着粉红婚纱在厅堂抛头露面迎宾,老太婆、老嫂子都瘪了嘴、楞着眼说不如凤冠霞帔好看,而且太新潮不成体统……
白家跟陈家一家在巷子头一家在巷子尾,迎亲队伍只步行就可以,锣鼓、唢呐吹吹打打来到了门前,现在自己好象是新娘……要嫁过去了……心里五味杂陈,欣喜若狂,终于得到她了,却掩盖不住惴惴不安,她老爸……别人异样的眼光……窃窃私语……
她容光焕发,淡施脂粉气色好极了,手持鲜花带着沁人心脾的芳香来到跟前,谁看了都要不断咽口水……手痒痒的就想,就想……她的手搭上肩膀,一股电流让全身颤动……两双火热的眼睛对望,激情在澎湃,终于,嘴唇对上了嘴唇……
“你敢!”突然一声断喝:“一个窝囊废配当我白家的人么?给我滚得远远的……”进来的是白支书,手执一根棒子,双眼血红,怒发冲冠……
“爸!陈无柄不是窝囊废!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白铁梅花容失色,杏眼圆张。
“不是窝囊废就叫他接招!看棒!”白支书说着当头一棒就敲了下来……
“妈呀!”陈无柄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摸着脑袋,吓出了一头冷汗。
陈无柄惊魂未定,喘着大气,什么鬼呀,竟然做梦娶媳妇!我丢,这究竟是福是祸呢?窝囊废?老子是窝囊废吗?等着,总有一天,老子叫你求着叫我娶了你丫头……
想是那样想,现在还是窝囊废,那一天什么时候来到呢?陈无柄挠挠头,尴尬的笑了一下,要娶她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那半天没点水的事,不如想想怎么过星期三的关吧!还当沙袋让他们练几拳?马国梁应当愿意,王虎就难说了,他目标是打击白铁梅,打沙袋没兴趣。白铁梅肯定不愿意,怎样才能顺理成章瞒过她呢?
陈无柄还没想好起床铃声就响了,早操的时候白铁梅瞟了他一眼:“昨夜没睡好?想什么事呢,不会是想钟山红吧?她往我们班望了几次呢!”
想什么?想你了,昨夜差点就跟你洞房花烛,让你老爸搞黄了,我能睡好吗?陈无柄幽怨的眼光一闪,搪塞说:“啊呀,那是,做恶梦了,没睡好。你也没睡好吗?”陈无柄发现她眼睛有黑圈,一付疲倦的样子,什么事让她为难睡不着觉呢?
白铁梅确是没睡好,李文辉反对她的星期三计划,马国梁闹事的一幕,他在楼顶上全看到了。李文辉的理由很充分,陈无柄不是帮里的人,标榜无党派人士,他抢的马子既不在飞虎帮也不在飞熊帮,帮里兄弟没必要帮这窝囊废摆平麻烦。
“李文辉,你是对陈无柄那天不出手耿耿于怀吧?他那天愿意当沙袋,接了朱大头两个那么多拳,已经够呛,也减少了对你的压力,就不必斤斤计较了吧!”白铁梅一眼看穿李文辉小肚鸡肠,那天他被朱大头揍得鼻青脸肿,把账都记在陈无柄头上。
不提这事还好点,一提这事李文辉就怒气难消,本来计划拉窝囊废当人肉盾牌,自己好伺机溜之大吉。没想到这窝囊废要英雄救美,以前就怀疑他垂涎白铁梅心怀不轨,这次全暴露出来了。结果自己成了人肉盾牌,这窝囊废是装傻吃虾米,帮他就是虐待自己!
“白铁梅,我知你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愿意帮他一把,如果他是我们帮的成员,那责无旁贷。他自视甚高瞧不起我们,对你也不在意,到处拈花惹草,有必要帮他吗?”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公报私仇,白铁梅发现他太精于算计,习惯踩别人抬高自己,连感情都在算计之列,所以跟他保持一定距离。看来李文辉对陈无柄的成见难以调和,他跟熊正红是铁哥们,要借助帮派力量压倒王虎,看来很难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怎么办?
“李文辉,亲不亲故乡人,路见不平尚且拔刀相助,飞虎帮仗势欺负我老乡,我就不能说句公道话吗?眼看着飞虎帮飞扬跋扈帮助弱小不应该吗?”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白铁梅,不说多,就今天王虎带去的四人,陈无柄能对付吗?”
“李文辉,白家村人没缩头乌龟,就是剩下我一个人也会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