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常常在想,如果没有那一次的落水,是不是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交集?如果救我的那个人不是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之后的牵扯不清呢?
可是当时就连身为我男朋友的秦朗都没有伸出援手,有人能救我,我应该很庆幸才对。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晴空万里,是春夏之际,吹在脸上的海风都是很惬意,凉凉的,让人神清气爽。
他当时一个人戴着墨镜,上船后,就看到他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吹着海风,那样子看起来格格不入。
秦朗带着我过去打招呼,只听到秦朗很恭敬的叫了一身,“翼哥。”他都不待侧目一下,只听到哼声,权当做回应。
说真的,我很讨厌这种自大,目中无人的男人,所以走的时候,故意弄出一点动静,以示自己的不满。
那是初次相遇,不是很美好,就像结局一样以惨败结束。
空气中甘甜的花香,提醒着我,春天来了,茶西村的茶花又盛开了。
“凌老师,今天的花都盛开了,很漂亮,要不要推你过去看看?”刘嫂好心的开口。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不麻烦刘嫂了。”我知道刘嫂不是出于可怜我,而是真的把我这个外人当做亲人。
我推着轮椅,慢悠悠的往山茶花的方向走,之前的道路是石子路,特别不平坦,推着轮椅,就好像开车走山路十八弯一样,颠簸不已。我知道底下这条路是村民们的一份心意,挪动的每一寸,都让人心里暖暖的。
春风送来了阵阵的香味,真是还未见到此景,脑海里已经涌现出山茶花盛开,一片粉红世界的样子,煞是喜人。
当初是这片山茶花,让我漂泊的心打算在这里安定下来。现在看着这片山茶花,心里微微起了波澜。
哪怕花有凋谢的时候,可是到了季节,还是会盛开,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就不复存在。
我闭上眼睛,暂且把纷繁的思绪清空,今天我不愿意再想那些过往,只想尽情的享受这片花海给我带来的美好时光。
我听到有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断断续续的传来,像是一群人,这个时间很少有村民过来这里,莫不是出事了吧?
我侧耳倾听着,听到村长的声音,“杨总,跟你说,就是这片花海产出的蜂蜜,特别香甜。还有啊,到了秋季,茶油也非常棒,你到时候来了,就带一小缸回去试试。”
我的心安定下来了,茶园是茶西村的经济命脉,昨天就听刘嫂说,听说有一个大老板看中了这里的蜂蜜,想要来茶西村考察茶园。
声音应该是从茶园入口处传来的,我在茶园的西出口,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不喜欢跟陌生的人接触,所以推着轮椅先离开了。
刘嫂见我回来,明显松了口气,我好笑道,“怎么了?”
“嗨,我忘了跟你说,今天村长要带人去茶园。凌老师,一向都不喜欢陌生人,怕你碰见了,会觉得尴尬。”刘嫂搓着围裙,说。
我淡淡的笑道:“没碰见,你不用担心。”
“凌老师!”一个约七八岁的男孩,跑了过来,“刚刚有人要了你给我的画,我不愿意,那个人偏要问画这幅画的人是谁。我看他不安好心,就没告诉他。”
“尽是胡闹,你怎么看得出来。说不准是凌老师的旧识,凌老师,你怎么了?”刘嫂担忧的问道。
“没事。”我冲刘嫂笑了笑,摸了摸山儿的头,“不告诉也好。”
隔了一段时间,就连山儿都忘记了曾经有人跟他抢画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可是有一天在看电视的时候,山儿突然喊了一句,“那个人我见过。”
我还在看着山儿的作业本,也没有太在意,听到刘叔责怪刘嫂,“我都说了,别在孩子读书的时候,看电视,你总说不听。万一孩子没学好,你就后悔了。”
“哎呀,我不是听村里人说,那个大老板,会上电视,昨天阿芳跟我说,就想看看。”刘嫂委屈的争辩一句。我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刘叔已经把电视给关了。
我转过头,山儿把嘴凑到我嘴边,说:“凌老师,那个人就是上次抢我画的人,还问我是谁画的。”
一时之间,我头脑里闪现很多想法,我想起在茶园,村长叫的那声杨总。我当时听了,心里还咯噔一下。
世界上凑巧的事情多了去,而且隔的天遥地远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这么想着,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
直到山儿拿手在我眼前挥舞,我才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