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一处废弃工厂,两方人马正死死的对峙着。
温故怎么也没想到,绑架自己母亲的正是宋往圣——父亲的得力助手,还有他的妻子李禾。眼下二人正挟持着温心躲在层层叠叠交错的水泥井圈后面,只能隐隐约约通过人影来辨别。
温故不懂,在接到绑架恐吓信时,他看到信封里还带着血迹的耳环便判定,一定是熟人所为。他直接带着林管家和一队人马赶了过来,一路上把脑子里的人都排查了个便也没有什么头绪。自父亲死后,母亲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既不曾结仇,也无旧友。
到底是谁?
当卷闸门被破开的一刹那,温故一眼辨认出了那躲避着的身影。竟是父亲身边几十年如一日的老助手。即使是父亲死后也忠心耿耿协助他甚至整个山冢会的人,竟会给他奉上这么一份大礼,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而宋往圣的妻子李禾,那记忆中温柔的禾姨,眼下却是一齐背叛的帮凶。
但,背叛了就是背叛,无需多言。只一眼,他们便成仇敌。
“你想要什么。”掩去了情绪的温故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有多慌,这世间他只剩下母亲一个亲人,他真的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我要整个山冢会!”宋往圣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一边歇斯底里的叫嚣着,一边壮胆似的‘砰砰砰砰’朝着头顶连放几枪。略显发福的身子此刻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的汗如雨下,胸口更是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
“啊——!”一声惨叫传出,温故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开始不住的颤抖。他如何听不出来那惨叫声分明是母亲发出的,像是垂死前的挣扎。他难以想象母亲正在遭受什么,但自己不能慌,一定不能慌。温故死死地握紧套筒,像是要把那套筒上的纹路深深刻在皮肤上一样。
突然,巨大的爆炸声像是要冲坡房顶一般的爆裂开,随之而来的是水泥井圈的崩塌和滚滚的烟尘。混乱之时,温故一个跨步向前稳稳地一手接住了滚落下的妇人,另一只手则迅速抬起,朝左上方正在迅速移动的,一抹瘦削的人影“砰砰砰砰”接连精准的扣动扳机。那人影逃得也快,看似重了几枪却还是上下跳跃着,只是略显吃力罢了。
他深深地看了眼满身血迹的温心,头发蓬乱,混合着先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干掉的血迹枯缠在一起,但眼下,
“林管家。”
温故将母亲一把交到赶来的林管家怀里,自己却是只身上前,朝那身影迅速跟了过去。
“轰!”又是一阵爆炸,像是要同归于尽似的,整个工厂摇摇欲坠却又迅速被淹没在遮天满地铺散开来的浓尘里。冲天的火光胶着水泥碎片,混合着浓尘肆意吞噬着这一方天地,蚕食着周围的空气。温故最后的记忆伴随着快要昏厥的疼痛感的画面,是那趔趔趄趄的人影,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