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恨他恨到骨子里了,别在这里拉着脸给我看。陆景绅不耐烦的把杂志扔在桌子上,显然对她低落的情绪嗤之以鼻。
季舒攥着筷子的手一紧,她曾经也有这个愿望,但是如果不是季钟正收养了无家可归的她,或许她早就饿死街头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误会了,我本来就是个不爱笑的人。
拙劣的借口。
陆景绅嗤笑了一声,但没有戳穿她,他不想和季舒聊下去。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熟悉又陌生,一个念念的仿品而已,也真是让老爷子费心了。
怎么都无所谓,既然你铁了心想留下来,我就让你彻底断了这个念想。陆景绅目露厌恶,把手边的一沓文件扔到了她的面前。
季舒翻开,那是一份协议,而且还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她在陆家的规矩。
什么不能进出陆景绅的房间,不能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不能纠缠他打扰他之类的她都不在乎。
由于这些事都不甚重要,所以她直接看也不看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递了回去:陆先生,这样可以了吗?
陆景绅瞥了一眼尾页的签名,那个字迹让他心头一震,眼神中也多了一抹不可置信。
为什么,除了声音还有字迹也这么像。
只有片刻的迟疑后,陆景绅很快回过神来,情绪再度有些许烦躁,他重新把文件扔了回去:记牢了,别让我看到你触犯任何一条。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看上去是一条新的消息。
让季舒觉得惊讶的是,陆景绅竟然会因为一个消息而微勾唇角。
她沉默着站起身回了房,偌大的房间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她身边也仅仅有一只手机作伴。
在她离开不久,房门外的大厅忽然有些许声音传来,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人来到了陆家。
季舒想找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来,她的手机好像落在了外面的餐桌上没有拿回来。
伸出去握住门把的手僵在那里,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条不能把关系公之于众的规矩,手下的门把忽然变得有些烫手。
要是这个时候出去触怒了那个男人
季舒为难的咬了咬下唇,现在的处境已经足够窘迫,她只能等着外面安静下来才敢推门而出。
她的房间和陆景绅的房间隔得不远,由于陆景绅的房门并没有关好,路过时,女人的声音从他的房里传出。
陆哥哥,怎么没看到那位季小姐?沈时安坐在陆景绅旁边,好奇的问道。
她只能靠攥紧手中的杯子掩饰自己有些紧张的心情,虽然陆景绅对她的态度一如往常,但是她还是有十足的顾虑。
虽然季舒失忆了,但是谁又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突然恢复?
季舒对于她而言,就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就算是提起季舒,陆景绅的态度也有些不耐: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你放心,我给她立下了规矩,要么出去,要么别在我这里乱走动。
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老爷子送过来的人,他不能说弄走就弄走。
沈时安小小的松了一口气:我没关系的,陆哥哥,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虽然人家也有小小的醋意,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的。也不知道季小姐会不会愿意跟我打个招呼。
见那种人做什么。陆景绅皱眉有些不悦,提起季舒,他的心情就异常烦躁。
你的脚不是扭到了吗,还疼吗?怎么自己跑过来了?他的目光放在她的脚腕上,明显的肿已经退去,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沈时安心中一喜,能够被陆景绅在乎,她是这世界上独一人:没事的,我想见你啊,所以就自己跑来了。而且,似乎是前几天被吓到了,做梦总是从楼上跌下去。
沉默了片刻之后,沈时安忽然羞涩的低下了头:陆哥哥,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在你这里住几天,我自己睡害怕
闻言陆景绅不免微微皱眉:安安,我是个男人。
虽然在失明的时候他已经做出了必须要负责的事,但是那也不代表他还舍得继续让她没有名分。
他迫不及待想给沈时安一个名分,可是偏偏在他考虑婚礼的时候,陆老爷子把季舒塞了过来,好在只有五个月。
沈时安有点失望,本来她一直无所忌惮,但是自从知道季舒没有死这件事后,她的警惕心就提了起来。
如果沈时安道出了一些当年的实情,那她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就算只是领证结婚她也不会满足,唯一可以让她坐实自己身份的,只有怀上陆景绅的孩子。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可是陆景绅不主动,她身为一个女人总不能主动,而且就算是她想要主动,不能和陆景绅在一起过夜,就代表着她没有任何机会。
可是,我害怕陆哥哥,我相信你啊。沈时安不死心,她继续撩拨道。
陆景绅却坚定异常,除了这件事,他什么都可以答应。虽然沈时安相信他,可他不相信自己。
毕竟之前失明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失控了。
乖,伯父伯母也会担心的,如果你实在害怕,可以找阿姨守着你睡。他沉声开口。
沈时安撅起嘴,还是不情不愿:陆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不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喜欢你。
听到陆景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季舒的心仿佛从万丈高空跌落,整个人都随之一慌,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空了。
她不得已扶住一边的墙,心脏是透不过气来的痛。
或许是她的呼吸声急促了些,沈时安和陆景绅一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到季舒的那一刻,沈时安虽然还是心慌,但是还是连忙走了过去把人扶了住,关心的问道:季小姐?你没事吧?需要叫医生吗?
在接触到沈时安的那一刻,季舒就像是触电一般忍不住想要退缩,眼中的沈时安仿佛已经妖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