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赵德芳再次出言相阻,曹纬的拳头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原本他周围的兵士哄叫一声立刻四散,把他孤零零地晒在原地。
此时已经不容赵德芳多想,他大踏步退后,躲过对方的拳锋。
随即一脚踢出,踢向曹纬的脉门。
曹纬似乎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家伙应变如此之快,只能收拳。
赵德芳见曹纬变攻为守,随即施展开太祖长拳,与曹纬战在一起。
他这些天来一直与宫中侍卫对战,武艺长进极大。
曹纬在东京中早有恶名,是个混人。
坏事也没少做,正应了那句“我是纨绔我怕谁”。
也不问对方是谁,抡起拳头就打。
两人你来我往,看得周围将士更加兴起。
当然多数人支持曹纬,他连战三场,现在动作毫不迟缓,自然受到军中将士的喜欢。
军人就喜欢这样的直人,拿拳头说话。
看到赵德芳年龄更小,文文弱弱,对战曹纬时却丝毫不怯,也不禁都议论纷纷。
这个小哥儿是哪来的?
赵德芳身在其中,终于知道高琼刚才的痛苦了。
高琼也是军中猛将,刚才被曹纬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曹纬力量太大了。
一招一势刚猛有力,没有任何虚招,直来直去。
赵德芳每招架一拳一脚,都震得身上发麻。
不能再这样硬拼下去了。
对付这样的猛男就得对症下药。
赵德芳架住曹纬一拳之后,转身就走。
曹纬一看对方后退,嘿嘿一笑,挥拳击向赵德芳后背。
赵德芳却像早有预料一样,一矮身躲过曹纬的铁拳。
顺势下腿扫出,扫向对方的下盘。
曹纬向后退了一步。
可是这一腿居然是赵德芳的虚招。
赵德芳迅速改扫为直踢。
曹纬手臂架住赵德芳的右腿。
赵德芳要得就是曹纬这样的变招。
在右腿被对方架住之时,左腿已经凌空飞起,一脚踢在曹纬右肩。
这一下势大力沉,曹纬猝不及防,被压得直接跪倒在地。
赵德芳立刻收脚,还没等曹纬有下一步的动作,立刻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曹将军连战三场,真的是当世英杰啊!”
曹纬本想再战,可赵德芳直接来扶他,人们就认定他已经输了。
再想出拳,可还是要脸面的。
他要脸面,赵德芳可不要。
刚才赵德芳占了点便宜,立刻停手去扶曹纬,就是不想再打下出了。
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肯定不是曹纬的对手。
“曹将军可真是当世猛将,我不是对手,只是侥幸赢了一着。”
曹纬的脸色这才好了点,闷声说道:“谢四殿下称赞!”
赵德芳听后一愣,才又重新打量起曹纬来。
这个家伙看着五大三粗,给人的感觉就是莽张飞一个。
不过赵德芳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缕精光。
他居然知道自己就是赵德芳,而且还出拳相试。
看来这曹纬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个家伙搞不好是个装疯卖傻的货。
这时候高琼也上来见礼。
赵德芳急忙回礼,嘴中不停地说:“高将军折杀四郎了,我现在不是什么皇子,而是您手下的一个营指挥使,还请高将军多多照应!”
高琼虽然是个粗人,但却并不是蠢人。
要是信了赵德芳的客气之言,恐怕也坐不到今天的这个位置。
当下两人互相寒暄。
一个虚情假意,一个半推半就。
等到高琼走后,赵德芳将曹纬和李守徽请入自己的账中。
赵德芳表现出了十足的礼贤下士,将下拜的二人扶起。
落坐之后眼见二人盯着自己,赵德芳知道又到了自己表演的时候了。
赵德芳心里叹了口气,都说人生如戏,老子现在整天都在演戏。
关键是演着演着自己都要信了。
要是刘备活过来,都要喊一声老铁,给自己刷个跑车、火箭之类的。
因为他后继有人了。
赵德芳清了清嗓子。
“二位都是我大宋将门之后,少年英雄,到我这里当个指挥副使,确实屈才了!”
赵德芳边说边看向二人的神色,居然都能面不改色,心里暗叫一声,还真不愧是名门之后。
“二位虽然都出自名门,不过都并非长子,所以想要承袭爵位,恐怕无望。”
“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我一定会让你们名扬天下,为自己挣下一份天大的功业。”
两人身子动了动。
“我知道二位都是有大志向之人,大丈夫建功立,自己挣得一份功名,要好过承袭爵位千万倍。”
看到两人眼中都现出一丝神采,赵德芳又继续给二人灌他的心灵鸡汤。
“又有谁说只有长子才能封得侯爵?”
二人眼中的光已经被点燃了。
赵德芳知道,他要画一个更大的饼,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供自己驱策。
“我辈生在这乱世,就应当建功立业,扫平天下。”
“如今江南未定,北汉未平,更有辽国对我虎视眈眈,我大宋兵强马壮,正是一统天下,放马漠北之时。”
“我等恰逢其会,正当奋起,谁又知道我辈中人不会再出一个冠军侯呢?”
曹纬明显被感染到了,呼哧呼哧地说:“敢问四殿下,您想怎么做呢?”
赵德芳看了一眼曹纬,又看了一眼还在故作镇定的李守徽,呵呵一笑。
“这乱世既是英雄埋骨之地,也是大丈夫搏取富贵之时。”
“我们兄弟如果缺席了这场盛会,那老死病榻之时,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李守徽向赵德芳施了一礼,“四殿下,我等真能参与其中?”
赵德芳哈哈一笑,“原本是不能的。一来我们兄弟年幼,二来都是出身不俗,想必就是上了战场也是只有躲在父兄身后眼馋的份儿。”
曹纬一拍手,附和道:“是啊!就怕到时候不让咱们上战场杀敌啊!”
赵德芳点了点头,“所以我才将二位凋入我的营中。以我的推测,今年我大宋必然要饮马长江,后唐必然是囊中之物。”
李守徽眼睛一亮,“四殿下是说,届时我们也能上阵杀敌了?”
赵德芳哈哈一笑,“不只是阵上杀敌,我们还可以独当一面。”
曹纬和李守徽都兴奋起来。
赵德芳将自己的谋划说给二人听,两人听后呆立当场。
片刻过后,曹纬才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官家能让殿下犯险吗?”
李守徽也点点头,说道:“四殿下天家贵胄,怎么能以身犯险呢?官家不会同意的。”
赵德芳信心十足,“父皇那里就交给我了,不过此事你二人要保密,即使是至亲之人也不能透露半分,不然这首功就不是我们兄弟的了。”
赵德芳一口一个兄弟,把二人叫得心里舒服。
又见这四殿下既有勇武,又胸怀天下,更是礼贤下士,当真是个可以追随之主。
二个相视一眼,双双跪拜,行了大礼。
赵德芳知道,这二人是要认主了。
当下扶起二人,哈哈大笑。
“你二人就是我的关云长、张翼德啊!”
二人听后又是心里一暖。
却不知道赵德芳心里偷笑,这两天我已经卖了三个历史名人了。
不知道以后还有哪些历史上的牛人会有幸成为自己笼络人才时,口中的一盘菜。
只是赵德芳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自己的便宜老爹要将自己安排在高琼手下呢?
他明明知道高琼是出自赵光义府中。
时时存在的紧迫感让赵德芳不敢有一刻的放松。
他要与时间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