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白得两只狗崽子,又买了十几条巴掌大的鲫鱼,愿望达成,心满意足,走向春秋医馆。鲫鱼早被他扔进空间小池塘,还顺便给狗崽子喂了空间泉水。说来神奇,刚才还病怏怏的狗崽,此时已经能睁眼,亲昵的用小脑袋往李青云身上蹭呀蹭,小眼睛放光,似乎还想讨水喝。
“你们两个贪心鬼,喝多了也不怕撑着。”李青云笑骂一声,不理它们的撒欢,“马上就到家了,先给你们起好名字,不然起名权就会被我妈抢去。以她起名字的能耐,绝对会让你们痛苦一生。妈给我起名叫福娃,说不定给你们起名叫葫芦娃。”
刚才看过了,一只公狗,一只母狗,想了下,李青云说道:“你们的发毛金灿灿的,不管长大换不换毛,公狗就叫金币,母狗叫铜币……唔,不错,金光闪闪的金币,和铜光闪闪的铜币……问题是,有铜光闪闪这个词吗?”
“左手边的金币,叫一声让主人听听!”
“呜呜……呜呜……”小金币听不懂李青云的意思,见主人望着自己,以为要喂好吃的,立即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摇头晃尾。
“笨蛋,让你叫一声,谁让你叫个不停啦,一点也不乖。”说完,李青云又对右边的小狗道,“铜币,叫两声听听?”
小母狗相比之下,有些安静,或者叫文静,用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鼻子,没有吱声。
“你们两个笨蛋……哦,算了,可能太小了。普通田园犬的智商排名在五十多位,但这排名并不准确,同类犬的个体差异还有天壤之别呢。以前见过几只智商排名第一的边境牧羊犬,真实情况也不怎样,关键看狗主人的训练手段。”
走到春秋医馆附近,街道上的人流猛地一空,这异像让李青云愕然,抬头观望,发现医馆门口围着很多人,似乎还有叫嚷声传出。
“闹事的来了?”想到这里,李青云一阵急跑,挤过围观人群。
几名穿着不错的城里人,站在门口叫嚷着什么。后面有穿大褂的护理人员,抬着一担架,担架上一老人。老人七十来岁,瘦骨嶙峋,稀疏的数根头发全部银白。精神非常差,不停的咳嗽,咳得睁不开眼睛,但又咳不出痰,有时候憋得脸通红,一口气上不来就会昏迷。
陪在老人身边的是名五十多岁的医生,挂有医生铭牌,是县中医院的中医内科主任,黑着脸,一声不发,只有老人咳嗽时,才会在病人胸口抚按几下。
“狗屁神医,我看就是骗子,一副草药要我们一百二,一下子就开了十副,当初是我爹瞎了眼,说什么相信李神医,我呸!”
“识相的,赶紧退钱,然后当着大家的面赔礼道歉。以后也别干什么医馆了,马上县工商局和卫生局的人就来,直接把你的医馆封掉。”
“听说他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砸了他的招牌,看他还敢骗人!”
围观的村民本来还想看热闹,听听谁对谁非,但一听说要砸招牌,顿时怒了。在青龙镇,谁家没人生过病,又有谁没受过李春秋李神医的恩惠?别说一包药一百二,平时乡亲们看病,一包药连五块都没达到过。
这招牌不知道是谁送的,但李青云知道,这招牌就是爷爷的脸面,也是爷爷的命根子,谁砸招牌爷爷就敢和谁拼命。别看李春秋平时风淡云轻,尽显神医风范,但年轻时的暴脾气,整个青龙镇的老人没有不知道的。
“格老子的,谁敢砸李神医的招牌,先从大爷尸体上爬过!”
“抄家伙,二蛋子,回家拿杀猪刀来,今天爹要给这帮孙子拼命了。当年你娘难产,是李神医救了你们娘俩的命啊!”
“老娘的擀面杖也不是吃素的,敢到咱青龙镇闹事,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啊!”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李青云忙跳到中间劝说,同时冲医馆里面喊爷爷出面。他知道青龙镇村民的彪悍和血性,真打急了,杀人跟打猎似的,说砍就砍了。毕竟成年男人都在深山老林里见过血,文化程度低,法律意识淡薄。真要在医馆门口出了人命,不但医馆要倒闭,爷爷也会背上刑事责任,不划算。
“住手!”沉默多时的李春秋突然走出门口,先冲帮自己说话的乡亲们拱拱手,说道,“先谢过诸位乡亲父老仗义之恩。不过大家不要冲动,这事我自会解决。”
闹事的家属有三男两女,被突然愤怒的群众吓得不轻,脸色煞白,额头冒汗,不经意的退到了担架旁边。不时的叫嚷道:“你们想干什么?现在是法制社会,一会警察就来。这假医生骗了钱,还不兴我们讨个说法了?”
李青云见他们一直诬蔑爷爷骗钱,忍不住接道:“我爷爷想赚钱,何须骗你们几包药钱。省里的医疗专家多次请爷爷出山,爷爷都没答应,说是乡亲们离不开他。”
“那这几包中药怎么解释?一包收我们一百二十块啊!”其中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尖着嗓子问道。
“你们不是带有县中医院的专家吗?打开让他看看,这包药值不值这个价?”李青云绝对信任爷爷不会昧着良心赚黑心钱。以往收城里人的诊费高些,但属于合理的市价,仍远远低于城市医生的价格。
“好,我就请城里的赵专家,当众揭穿你们的骗子神医。”那妇女拿出一包中药,递到赵医生的面前,低声对他说句什么。
赵医生叹了一口气,又快速扫一眼气度不凡的李春秋一眼,打开了草纸包裹的中药。只是轻轻一扫,赵医生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捏出一片微厚的参状物体,放在鼻下一闻,顿时跳了起来:“这、这……这是百年老野参?咱们川蜀大山里的真正野参?我没看错吧?”
“算你有些眼力。”在中药草的领域,李春秋非常自负,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赵医生的猜测。
赵医生焦急的大叫道:“暴殄天物啊,前年市医院有一贵人动大手术,怕出意外,急需几片川蜀百年参吊命,托了无数关系,花了一万块才求来薄薄一片,靠这片百年野参吊拿,才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手术。不是买不起整支,而是市上买不到啊!老先生,老神医,您还有多余的川蜀百年参吗?一万块一片,和这片一样厚就行了。”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惊叫连连,赞叹不已。
“一片百年参一万块?天啊,整支得多少钱啊?不行,明天我得进山一趟,说不定还能寻着一根两根的。”
“胡扯,我几乎天天进山打猎,也没见到过野参,鸡头参倒是见过不少。但都是两三年的料,不值啥钱。”
“鸡头参不就是黄精嘛,那有啥稀奇的……”
和镇上民众的议论声不同,闹事家属早就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医生,你没看错吧?这片山参值一万块?那他给我爹开了十副药,岂不是价值十万?”
“对啊,怎么可能有恁傻的医生?把十万的药才卖我们一千多?”
赵医生气得老脸通红,恼怒道:“我才傻了,被你们莫名其妙的叫来丢人现眼。你们要是不信,把这几包药卖给我,一包一万,你们卖不卖?”
药还剩七包,赵医生一字摆开,大有当场开支票的暴发户气势。
被他们这么一吵,围观的乡亲们也回过神来,大声叫喊道:“李神医,把药收回来吧,给他们吃太便宜他们了。一万一包的药,你才卖一百多,他们还不知好歹来闹事,不给他们看了,让那老头死掉算了。百年老参是稀罕物……”
“就是,我张大牛这辈就没见过恁蠢的人,还是一家子真是白眼狼……”
“唔,那个赵医生,其实我家也有一根从大山里挖的野山参,只不过只有七八年的年份,你看能卖多少钱?啊?七八年的只能卖几百块啊,那也不错了,只是我泡过酒了,还能卖吗?”
赵医生嘴角直抽搐,气得差点骂娘:“少于二十年的野山参就别说了,泡过酒的更不用提了。”
说完后,又一路小跑的凑到李春秋面前,谄媚的躬着腰,笑问:“李神医,百年老参您还有多少?我出高价购买。我有位师兄在省保健厅工作,有门路卖上高价。”
李春秋并不答话,却对身旁的孙子李青云问道:“福娃,你知道我为什么贱卖野山参?把百年野参当红薯卖?”
“我哪知道?你那半支百年参整天当宝贝一样藏着,小时候我体弱生病时,才有幸吃了三五片,还让你心疼得半天没笑脸。”李青云也不知道百年参的价格,不然把半支百年参卖掉,在云荒市买房的首付款肯定够了。
赵医生一听,差点昏倒:“才吃了三五片?这得多少钱啊?啥时候农村人也不把钱当钱了?”
李春秋呵呵一笑,也不理会孙子的暗中埋汰,指着担架上仍在咳嗽的老人问道:“你仔细看看,对他还有印象吗?”
“咦?”李青云刚才对这老人就有点眼熟的感觉,但没放在心上,听爷爷这么一说,心中更加疑惑,那个眉目和气度和印象中的某位师长非常相似,“好像是……县一中的老校长?几年没见,怎么病成这样了?居然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