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外嘈杂的声音,徐安平却不敢有任何放松,尽管他已经万分疲惫,但是救治还没有完成。
一接骨,二夺命,三除煞,现在前两步已经完成,只差最后一步!
如果不将这股煞气除掉,小男孩的生命依旧得不到保障。
传承中倒是有几种除煞的法子,但眼下都不适用,徐安平想了想,用毫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
梦境中那个声音说过,他的血有驱邪破煞的作用!
虽然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血还有这样的效用,但梦境中那个男人的声音,他无条件信任。
况且,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徐安平从指尖挤落一滴血,滴在小男孩的额头,只听“呲——”的一声。
犹如积雪消融,鲜红的血液碰触额头,小男孩的脸上顿时浮现一层黑气。
这黑气形成一个狰狞的鬼笑脸,对着徐安平无声邪笑,像是从此记恨住了他。
然而在血液的作用下,鬼脸重新化作黑气,蒸腾而上,发出不甘的无声嘶吼,旋即消散在空中。
此时小男孩的呼吸已经恢复正常,脸色也红润起来。
徐安平长出一口气,总算是功德圆满了!
江俊源早已等不及,见徐安平收针,急忙跑过来问道:“小兄弟,我儿子怎么样了?”
他这么问也是求个心安,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儿子现在已经没大事了。
“脱离生命危险,让医生把他伤口缝合,接下来按照正常治疗即可。”徐安平抹去额头的汗水,神色疲惫的回道。
那几针已经把他体内的真气耗光,尤其是最后一滴血,虽然看着非常神奇,但对他的消耗极大,差点掏空身体。
“扑通——”
江俊源跪倒在地,“恩人,请受我一拜!”
他是发自真心的想感谢徐安平,哪怕他的身份再尊贵,此刻他也只是个父亲,对于救回自家独苗的恩人,再如何感谢都不为过!
周围响起了掌声,刘主任、急救医生、医护人员,他们的脸色既激动又羞愧,刚刚他们还那么冷言嘲讽人家,转眼人家就创造了奇迹。
不论如何,这次的事情都为他们好好上了一课。
这个小伙子,真人不露相啊!
“万万不敢当!”徐安平急忙扶起江俊源。
“您儿子应该马上就快醒了,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小孩子刚刚受了惊吓,现在正需要父亲的安慰。”
“您说的是!”江俊源连连点头,心中对他的好感愈甚,“小兄弟,你可别急着走,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报答你!”
“好说,好说!”徐安平笑着点点头,他这次出手纯粹出于医者仁心,报答不报答的还真没想过。
医护人员忙着为小男孩缝合伤口,由于各项身体指标都已回复正常,所以接下来只有好好观察就行。
不一会儿,小男孩成功苏醒,江俊源再次痛哭失声。
徐安平欣慰的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医术救人的成就感,让他终于体验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随后,在周围一片忙碌中,他默默离开医院。
回到家,不出意料的,岳母刘月红正在大发雷霆。
“他一个上门女婿,有什么资格说走就走,连我的话都不理,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刘月红正在厨房,一边择菜,一边大骂:“他今天回来,我非要他好看不可!”
岳丈林庆国和林若雪坐在客厅沙发,两人都有些头痛,其实事情林若雪回来的时候已经解释过了,但刘月红平时霸道惯了,哪里听得进去。
在她心中,上门女婿就是当牛做马的,哪里有什么地位。
“妈,你就少说几句吧!”
“说还不让我说了,这个废物,就知道花咱家的钱买药,真当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刘月红越说越气,捧起厨房的一个陶罐,“没用的东西,这么长时间都没能让你怀孕,还吃什么吃,我今天就砸了他这个药罐子!”
“砰——”
徐安平刚进门,破烂的陶罐就摔在他脚边,里面洒出一堆药渣。
当下,徐安平的脸色有些难看,之前岳母的话他都听到了,犹如尖刺扎在心上。
生不出孩子是我的原因?
你林家一个月就给我五百块生活费,买药的钱还是母亲偷偷给自己补的。
我徐安平在你们家当牛做马,一个月还换不回这五百块钱?
想起今天母亲在集市上的遭遇,他拳头紧握,忍不住想要爆发!
“呦,这不是我们徐大爷吗?终于舍得回来了?”
看见徐安平进门,刘月红嘴角一撇,开启嘲讽模式。
“怎么样啊,医院的特护病房舒服吗?
怎么不多住几天回来,反正也没几个钱,一天也就五千八!”
徐安平握紧的拳头放松下来,不管如何,这件事是他欠林家的。
如果林若雪不帮他善后,他不仅去不了医院,还会被警卫带走。
“我去洗衣服……”徐安平脸色僵硬,避开刘月红上楼。
“还洗什么洗,若雪都替你洗了。”刘月红嗓音尖锐,一把拉住他,指甲戳着他的脑门骂道:
“你说你一天到晚都在干嘛,连洗衣服这种小事都要若雪来。
钱谁来挣?
靠你吗?
靠你吗?”
徐安平被她点的连连后退,转眼间被逼到了墙角,放松的拳头再次握了起来,青筋毕现!
这样的场景自从他入赘林家以来,已经不止一次出现。
他的心中又怨又恨!
爸,你为何要如此害我,为什么当初一定逼着我入赘林家!
儿子现在被人当牛做马,呼来喝去,你情愿看到吗?
“妈,你够了!”林若雪眉头紧皱,放下手中的杂志,对徐安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上楼。
“林若雪你听着,今年他要再不能让你生出个孩子来,我先把话放这,离婚,立马跟这废物离婚!”
刘月红说完,气哼哼的率先上楼。
林若雪对徐安平递了个歉意的眼神,徐安平报以无奈一笑。
其实他对林若雪并不反感,相反林若雪还帮过他很多,曾经私底下也给过他钱,只是被刘月红发现过一次后,他就再没拿了。
在这个家,唯一把他当人看的,恐怕也只有林若雪了。
至于岳父林庆国,大概是无所谓的态度,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是无所谓的。
他的眼里只有那些古董字画。
徐安平真的想不明白,自己有手有脚,能够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为什么当初父亲非要逼着他做上门女婿。
难道真的只是像他所说,为了偿还一点微不足道的恩情?
当初父亲在路边昏迷,林国庆刚巧路过,打了个抢救电话。
仅此而已!
恰逢林若雪长得丑但身家丰厚,林家为女招婿,而父亲就以这个为由头,硬要他做上门女婿。
甚至一度以死相逼!
想到这些,徐安平苦笑着摇了摇头,耳边传来林若雪好听的声音:
“晚上大姨妈家的孩子办升职宴,你要不要……”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徐安平摇头拒绝,每次这种家宴酒席,都是一大家子集火嘲讽他的时候,他真的不想去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