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吴海森没想到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他这才从南城回来，一觉睡醒，他家艺人就被狗仔拍到了和顾明珠单独吃饭的照片。
一个是从来不下凡的仙儿，一个是刚和小鲜肉闹了绯闻的过气女演员，而且狗仔拿到照片第一时间没联系公司高价买回，当天晚上就霸占了热搜榜首，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蹭热度的味道。
原本就对傅连城拉拔顾明珠的事有些疑惑，吴海森这会儿气得头发根都要立起来了，要不怎么说这圈子太恶心人呢，前脚才救人于水火，后脚就被救出的人给推进了火坑。
吴海森劈头盖脸在微信群里先把小江他们骂了一顿，正要打电话联系老板商量对策的时候，傅连城那边先打了电话过来。
“什么？是你故意的？老板他也同意了？”吴海森掏掏耳朵，又抬头看看窗外，开始怀疑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连城你是怎么想的，顾明珠那样一名声的女的，跟她炒绯闻，百害无一利，更何况以你今日在圈里的地位名声，也犯不着炒绯闻啊。难不成你是奔着精准扶贫去的？”
吴海森的声音太大，连着在边上RE台本的几个MC，包括当事人顾明珠都听见了。顾明珠脸上神色如常，众人也都晓得昨晚两人那一出私下单独吃饭是出自导演组的授意，免得当着大家，顾明珠一姑娘家面上不好看，摸摸鼻子各自避开了。
事情还得从头天晚上说起。
《生存挑战》节目组第一期打算在南城摄制，为了避免粉丝堵人，包下的宾馆安保设施很好，相应的，位置就比较偏僻。顾明珠就带了一个助理，跟另一位固定MC包宥兴一个车被接到了宾馆，才收拾完行李，导演组就有生活助理过来敲门，说晚上七点在十楼的香兰包厢聚餐，还特意提醒了一句，助理们的晚餐地点是在十楼大厅。
顾明珠和徐佳佳都以为是节目组的开机聚餐，这种场合大伙儿一般是不会带助理参加正宴的，大多是主创们在这边聚，助理们在隔壁包厢开个桌，等前头散了再各自接人。所以两人都没多想，时间到了稍作收拾便下楼赴宴。
只是等顾明珠推开香兰包厢的门，里头却只有一个一身休闲装扮仍止不住冒着仙气儿的傅连城。
“前辈好。其他人还没来啊……”顾明珠总觉得这几天她跟傅连城的交集多得有些令人费解，对方看似云淡风轻，却总给她一种底下憋着坏的感觉。
“没有其他人，”傅连城轻轻扯了个笑，声音不大，落到顾明珠耳朵里，跟平日一惊雷没什么区别。
“前辈，我不明白，今天这顿不是节目组的开机饭？”顾明珠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正疑惑着，对方忽然起身，朝她走过来。
顾明珠还在想自己这会儿要是喊非礼会不会被人误会故意设局蹭人家热度，傅连城已经替她拉好座椅，眼神示意她先坐下。
顾明珠脸上一热，果然是她想多了，傅连城多仙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呢。
她才端起茶杯喝了口热水缓缓，傅连城又是一语致死：“节目组有意让我们炒一下绯闻。”
顾明珠噗地一声喷了茶水，咳得惊天动地，半天没法说出一个字，连傅连城什么时候拿了纸巾替自己擦脸都没注意到。
“看来他们是没跟你提过，也怪不得导演组。这一季的投资太大，又面临着两个固定MC出走的窘境，总导演和监制为着第三季能顺利拿到金主爸爸的独家冠名，和投资商咬着牙签了对赌协议。第三季《生存挑战》的收视率如何，不说投资商，就是他们自己心里也没太大底气，导演组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在节目开播前不断造势，还有什么比炒我的绯闻成本更低效果更好的宣发？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傅连城一双细长的眼睛本就生得好看，此刻眼里满盛笑意，又似乎擒着丝丝情意，即便话说得有些自恋，失了些仙气，也丝毫不损其颜色。被这样一双眼睛专注看着的顾明珠更是瞬间理解了粉丝的花式彩虹屁，为什么夸人眼睛好看会说“哥哥眼里有星星”“哥哥眼里有湖水”。
“所以前辈的意思是，要在节目里跟我炒CP？”顾明珠心道，原来如此，难怪傅连城点名要跟自己一起上综艺。
第一，自己这会儿黑红，算是高热度人选，自带热度就省了节目组一笔宣传费。第二，自己和老东家解约在即，对傅连城这方来说，一切都能在节目结束后及时停止，毕竟个人的力量有限，热度蹭得也有限，不比大公司那么难缠。第三，自己名声不正，未来下了节目，傅连城这边可以随时甩锅，不沾一身骚地离开。
顾明珠自觉想明白了一切，微微笑道：“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能和前辈炒绯闻是我赚了。这么一大块饼白白落到我头上，我都还没机会正式谢过前辈呢。”
顾明珠心里其实不是全无芥蒂，但凡有人能提前知会一声，她也不会觉着委屈。只是正如她自己所说，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这会儿再说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真是连自己听着也只觉得矫情。
毕竟在这圈子里，没有咖位就是原罪。
傅连城淡笑一声，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戏谑，伸手止住了她要倒酒的动作，并在她惊讶的眼神中，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敬酒这一套就不必了，我不爱喝酒，我想你应该也是不耐烦喝的。另外，炒CP不是在节目里。对面围墙上此刻就蹲着狗仔，顾小姐，你好像又要上一次热搜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的顾明珠：……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不如在上菜前都说完了。”
顾明珠呐呐道：“这里可是十楼。”
傅连城轻描淡写地扫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顾明珠的错觉，总觉得他那淡淡的一声笑里，噙满了坏水。
“哦，你这是在质疑狗仔的能力？顾小姐，看来你的确没什么走红的经验。下次要是想和人私个会什么的，请谨记高楼并不是法外之地，拉窗帘才是王道。”
顾明珠：……
原来不止糟老头子，貌若潘安的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