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7321？”廖其琛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像是真诚，又像是嘲讽。
8月17，廖其琛的生日，3月21，两日在一起的日子。
唐宁埋着头盯着手机，侧脸顺着脖子，红的像是火烧云，大半晌，低咛着说了句：“这些年，密码忘换了。”
这个理由找的着实不太走心，手机都换三个了，密码没换，任谁听着，都不会信。
廖其琛闻言轻嗤了声，继续往门外跨步：“钱不用还了，就当是我接下来的心理咨询费吧，如果太多我一个人用不了，到时候我会介绍我的朋友也过来一起做。”
六十万，就算是按着一千六算，三万七千五百次……
廖其琛离开，助理周周从房门探头，见唐宁正给自己捏眉心，钻进门。
“唐医生，刚才那个人是不是‘琛宁事务所’的廖律？”
“嗯，应该，是吧！”
闻言，周周有些激动，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调出一张晦暗光线下的背影照给唐宁看：“帅吗？”
唐宁：“……”
晚上下班，唐宁接到了伍月的电话。
电话里伍月邀请她参加同学聚会，说大家都到了，只等她。
唐宁捏着手机进退两难，正想着怎么拒绝，就听到伍月说了句：“我听唐哲说你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买车，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怕是不好打，我让廖其琛过去接你吧，刚好他顺路。”
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怎么会顺路？
唐宁张张嘴：“伍月，不用，我今晚……”
“唐医生，有人找！”周周突然开门，打断了唐宁的话。
听到周周说有人找，唐宁如蒙大赦，清清嗓子：“伍月，你也听到了，我今晚怕是得加班，临时来了一个病人，所以，不好意思啊！”
“哦。”伍月在电话里拉长着调调：“这个点，应该是廖其琛到了吧！”
唐宁一口唾沫险些噎到自己，看向周周，她脸上的兴奋告诉了她答案。
切断电话后，唐宁在办公室里踌躇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拎着手包出门。
廖其琛开着一辆开士米银的宾利，没用助理，自己坐在驾驶位上抽烟，车内放着一曲柔和的老歌，调子熟稔，但站在车外，听不清歌词。
唐宁站在车外隔着车璃看廖其琛，还是她记忆中的脸，但气场已经完全不一样，曾经的廖其琛，温文如玉，如同君子，现在的廖其琛，间隔三米之外都能感觉到他全身散发的冷冽气场。如同淬了冰。
“还不上车？”
唐宁正失神，廖其琛不知道何时已经降下车窗，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在回白城之前，唐宁想过再遇的处境，也千百次告诉自己，一定要学会淡然处之，明明白天见到伍月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做的，但是面对廖其琛，她，怂。
上了车唐宁才听清楚车里的歌——《再回首》。
——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
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再回首背影已远走。
再回首泪眼朦胧。
“不好意思，我刚才……”唐宁原本想解释，廖其琛一脚油门，车疾驰出去。
唐宁下意识攥紧身上的安全带，嘴里那些道歉的话，咽回嗓子眼。
一路上，两人无言，直到廖其琛接了一通电话，是助理打来的，电话里他们聊到了一个官司。
“你说对方不答应出庭？理由呢？”
“没有理由？从你进门开始，他就一直双手搁置在办公桌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
廖其琛情绪显得有几分不悦，眉峰蹙紧，正准备开口，就听到身侧的唐宁小声呢喃：“还有的谈。”
“什么？”廖其琛头微微偏了下。
唐宁看他一眼，汲气：“一个人在谈判中保持坐姿，双手紧握放在桌上或者膝盖上，说明他内心非常犹豫不决，让你的助理度考虑下自己的措辞，或者开一些让对方无法拒绝的条件。”
唐宁话落，廖其琛略顿了下，对电话里的助理说：“听到了吗？”
“听到了，廖律！”小助理应声，挂断电话，不多会儿发过来一条简讯：搞定！
经过这件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廖其琛把音乐声音调低了些，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方向盘上。
他内心不安！
“唐宁。”廖其琛蓦地开口。
“嗯？”唐宁应声。
“这些年，你有没有后悔过？”廖其琛眉眼清冷，看向挡风玻璃前的夜景。
白城是个不够喧闹的城市，尤其是冬季跟初春，太冷，街道上除了游荡着的血气方刚少年，基本没什么人。
唐宁低着头，看自己脚上的鞋，小羊皮高跟，很优雅，却挡不住她此刻的狼狈。
直至抵达酒店，廖其琛都没能听到唐宁的回答，一下车，唐宁刻意跟廖其琛拉开几分距离。
进包厢，伍月率先回头起哄，冲着一桌子人使眼色：“金童玉女来了，还不快点鼓掌？”
包厢里的人大多是时间长不见的故友，周博然坐在伍月身侧，脸上的表情戏谑：“琛哥，你就是当代王宝钏的典范啊，苦守寒窑数载。”
唐宁脸一瞬间涨红，廖其琛大步进门，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口：“今晚周博然请？”
霎时，包厢内响起此起彼伏的鼓掌声，没人再注意唐宁的不自然。
今晚的聚会，对于唐宁而言无疑就是一场鸿门宴，如果不是廖其琛堵到了咨询室门上，她一定会随便找个理由溜之大吉。
一顿饭，吃的食髓无味，伍月因为刚进门的时候闹了一场，心理有愧，跟唐宁身侧的人换了位置，凑上前：“几年不见，廖其琛是不是更帅了？”
唐宁闷不吭声，伍月拿过就酒杯，倒了两杯酒，递给唐宁一杯：“来，咱们姐俩喝一杯，当年你离开后，我别提心里多难受了，你说你，走就走，不跟其他人说就算了，居然还不跟我说……”
唐宁原本没准备喝酒，她怕醉酒，准确点来说，是怕酒后失态。但伍月这么一说，她心底的愧疚油然而生，接过酒杯，浅嘬了一口。
“养鱼呢？”伍月瞧了眼唐宁杯子里只荡了下酒面的酒，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