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吱呀”
接连两道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响起,昏暗的灯火晃动着,拉长了来人的影子,也照亮了牢房里的昏暗。
狱卒提起灯笼,照了照被铁链锁在墙上的犯人,眼中闪过了一抹火光,却又在瞬间恐惧的垂下了眼皮,小心翼翼的对着身边的人行礼,“那罪人如今已经疯了,您要万分小心,若是您在这里出了事,小的便是百死也难辞其咎啊。”
牢房里的犯人听到了狱卒谄媚讨好的声音,突然觉得好笑,低低的笑声在充满了血腥味与霉味的牢房里回荡着,莫名的阴森。
狱卒被她的笑声吓的一个激灵,喉咙滚动,心跳猛然加快,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废物就是废物,还妄想攀什么高枝吗?您这副尊容,还入不了咱皇后娘娘的眼。”那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嘲讽。
狱卒的面色被她刺的一片赤红,梗着脖子怒喝一声,“放肆!”
“臭水沟里的老鼠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老鼠,缺德事做的多了,当心殃及后……”
“住嘴!皇后面前竟然出言不逊,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狱卒被骂的脑袋一懵,抽出身上挂着的长鞭便朝着那人甩了过去,正如他伏在她身上的时候,全然忘记了这犯人以前是如何的尊贵,如今还掌控着怎样强大的力量。
一鞭下去皮飞肉绽,鲜血被长鞭带起洒落在了旁边的干草上。
女子的笑声由低转高,笑的阴森而又畅快。
狱卒在她的笑声中几乎捏不住鞭子,她越是笑,他便越是害怕,越是害怕,手中的鞭子便挥的越快。
凝疤的伤口被撕裂,未好的新伤上叠加了旧伤,暗红的血色被鲜红取代。
狱卒双眸一片赤红,呼吸粗重,他像是不知疲惫般,一鞭子一鞭子的,用尽全力甩在了犯人身上。
“皇后妹妹,再打下去,姐姐可就死了,他还未下令,你敢吗?”
女子仰头,面容苍白,那张脸疤痕纵横,早已看不出了原本的艳丽无双,唯独那双眼,清冽的如若一把剑。
“好了!”雍容骄傲的嗓音,高高在上,声音不大,狱卒却像是突然被摁下了暂停键,他粗重的喘息了几声,猩红的双眸扫过犯人伤痕累累的身体,舌尖舔过下唇,神色中带着野兽般的阴狠与残戾。
皇后抬了抬手,狱卒会意,弯身退下。
“陆燕然。”
皇后摘下了披风的兜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肮脏的快要腐烂的人,笑意爬上眉梢,落在眼睛上,然后牵起了唇角,声带振动,病态般的笑容从她的喉咙里溢出,在小小的牢房里回荡着,充满了狠厉的快意,“我亲爱的姐姐,你可曾想到,你会有今天!”
“有什么想不到的?”陆燕然动了动手脚,贯穿了皮肉的锁链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她早就已经感觉不到了疼,半年,那些锁链长进了肉里,好似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抬起眼皮,漫不经心的嗤笑,“拾人牙慧的东西,你又在得意什么?”
有些人,哪怕污泥满身,也自如莲如梅,不可亵渎,傲骨不折。
皇后的笑声止住,低垂的眉眼里盛满了可怖的阴毒,“你的位置,是我的,而你只是阶下囚,是人人唾弃的叛逆。陆燕然,你输了,一败涂地。”
是的,她输了,一败涂地,赔上了名声,赔上了身家性命,赔上了一切,用了五年做赌注,原本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如今她只是一无所有的阶下囚,连昔日里仰她鼻息生存的东西也能狠狠的踩在她头上,然后吐一口唾沫。
“他想如何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