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我咬死你!”
何冰月嘴里哇哇大叫,力道却越来越小,她贴在吕灵一侧,感受到温情脉脉的情感。
二十年的隐忍、逃避、绝望化为绵绵泪水,流淌而出。
“你真的是至尊宝?”
她仰着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希望的光芒,红润的嘴唇由于激动而颤动着。
“是的,我骑着七彩祥云来接你了。”
吕灵点点头,捏捏她娇嫩似水的小脸蛋,他们似乎又回到二十年前的夏天,相约在情丝树下许下的诺言。虽然时过境迁,但藏在心里的情感从未改变。
“至尊宝,我爱你!”
何冰月褪去矜持,双臂环抱着男人,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吕灵动作轻柔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薄单,轻轻退出房间。
“九分十三秒。”
老五眼皮猛跳,面如死灰将支票递回去,人生的大起大落,简直不要太刺激。
“俺,俺们输了。”
他们垂头丧气,如丧考批,支吾道:“不过,俺们不杀人。”
吕灵望着老五严肃认真的样子,哑然失笑,“哈哈,放心,你们这三脚猫功夫,我还看不上。”
两人脸胀成猪肝色,低头搓着手。
“这些年,辛苦你们照顾小姐。”
吕灵将支票塞回老五口袋,他知道要想收拢人心,就要恩威并施。
老五、老六虽是何慕容派过来的眼线,但也尽心竭力保护着何冰月,要不是他们,恐怕那些被揍的看护也不可能投鼠忌器。毕竟她再疯,也打不过膀大腰圆的看护。
对于他而言,只要人材可用,就值得拉拢,在血腥的战场上,只要利益相同,敌人也能互相拥抱亲吻。
“你们好好干。”
吕灵拍拍老五肩膀,笑容和蔼,让老五、老六感动得差点跪下磕头。
他们自幼家贫,没上过几天学,靠着铁拳一路摸爬滚打,进入何氏集团后梦想大展拳脚,出人头地,却被何少爷当枪使,憋在医院好几年,不仅待遇不高,还经常受何少的鸟气。
都说良禽择木而栖,面对出手阔绰的吕灵,世间还有能不动心的人么。
“大哥,俺们以后都听你的。”
老五领着老六恭敬抱拳,他们心知肚明,吕灵哪里是看护,简直就是财神下凡啊。
“守护好小姐,就是为我做事。”
吕灵点点头,转身离开,既然确认何冰月还记得自己,那接下来就好办。
一个小时后,滨城万事屋商贸公司。
吕灵拿着李叔名片直接上到二十楼,门牌挂着总裁办公室,女秘书客气迎入,看见李叔带着眼镜坐在老板桌旁的小圆桌边,手里捏着文件陷入沉思。
“李总,有贵客到。”
女秘轻声打断思绪万千的李文凯,将吕灵引到会客区,倒上杯水后自觉退出房间。
“少爷,欢迎回家。”
李文凯伸出双臂亲切拥抱住吕灵,兴奋的说道:“您的神药,真是药到病除啊!”
“请受我拜谢。”
他双眼通红,准备屈膝下跪,却被吕灵气势浑厚的双掌给托住双臂,用绵长柔和的巧劲将他撑起来。
“好功夫。”
李文凯目光灼灼,欣慰的笑着。
两人对坐下来,女秘又适时为他们沏上香苕,在清幽的薄雾中,品着淡淡清甜的茶水,李文凯双眼湿润,如在梦中。
“我要去何家。”
“您是想入赘?”
吕灵点点头,心中暗赞李叔好眼力,竟已猜中他的心思。
“需要我做什么。”
李文凯添上新茶,思索道:“何家门庭高深,里面有太多秘密,恐怕进入不易脱身更难。”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吕灵信心满满,毫无惧色,“我需要全新的身份,越落魄越好,如果我猜的没错,何家马上会狗急跳墙,我担心月儿的安危。”
“这就是您放弃财产的原因,您担心背景泄露,会对何小姐不利。”
李文凯喃喃道:“只有生死不明的吕家少爷,才是她最天然的屏障,只是您付出这么多,值得吗?”
吕灵笑着不可置否。
李叔的疑虑,在他三岁被父亲秘密送去昆仑修炼时,就有答案。
无数次的出生入死,血雨腥风,都是何冰月支撑着他杀出重围,最终成为万人敬仰的狂神。
“何小姐虽身处险地,但尚有利用价值,何家暂时不会伤其性命。”
李文凯从圆桌上的资料递过去,“不过何家少爷上周请无极门高手来滨城,恐怕另有所图。”
“无极门?“
吕灵眯起眼睛,想起何冰月房内隐藏的高手,便猜的八九不离十。
“来者不善。”
李文凯提醒道:“何慕容野心不小,加上性子暴虐急躁,我怕他按耐不住。””金雀花是什么来头?”
吕灵摆摆手,接着问道。
“他们很神秘,组织严密、低调,却能量惊人,让何家多次吃瘪。”
李文凯将写着“绝密”的文件传到他手机,“加入金雀花的条件异常苛刻,其中智商必须超过140,不夸张的说,里面都是精英中的佼佼者。”
“精英团队?何老太爷这棋下得好大。”
吕灵背负着双手走到办公室墙上《九州国地图》前,陷入沉思。
二十年前吕家和何家的联姻,宣告南北两股最大的家族势力结盟,由此产生的巨大震荡,至今都在影响九州境内的势力划分。
以横跨南北的黄凌江为界,何家在吕家覆灭后迅速南下,收割了不少资产,这背后都有“金雀花”的影子。
一张无形的手,在九州悄然展开。
“似乎还缺点什么。”
吕灵手指沿着地图滑动,停留在一点上,转身问道。
“吕家灭族的那一夜,究竟发生什么?”
那一夜的惊心动魄,该如何说起呢。
李文凯双臂交叉,目光深邃,陷入沉思中。
入夜,青山精神病院笼罩在夜幕中,稀疏的灯光就像夜空中的星,格外孤独和清冷。
十几名黑影快速闪进,扬手“啪啪”击碎各处监控,悄然潜入特护病房的主楼。
老五在值班室呼呼大睡,他守下半夜。
大楼第六层是经过特殊改造的,除去何冰月居住的三层套间,外面还有两个独立的休息室,分别是给保镖和看护使用。
“什么人?”
老六看到有陌生男人走上来,心生警觉,背身敲了敲门,提醒老五。
“我们是何少安排保护小姐的。”
男人们脚步未停,脸上虽然笑嘻嘻,右手却都插入腰间衣服。
腰间有短刀?
老六立刻按下警铃,却毫无动静,他额头冷汗涔涔,心道:娘的,有备而来啊。
“何少托我给大家带个话。”
男人狞笑起来,掀起衣角露出刀柄,“今夜你们都要死,耶稣也留不住!”
拼了!
老六脑海中闪过一千万支票。现在认怂,钱就没了,老家就盖不起房,娶不起东村的虎妞,生不了胖娃娃,那人生还活个锤子。
“老五,有杀手!”
老六抽出甩棍,拉过桌子挡住入口,杀入人群。
走廊宽度约2米,杀手虽多,但老五卡住通道,也无法围攻。
他天生蛮力,后又学过蒙古摔跤,在狭小的室内近身格斗,丝毫不落下风。
招架。
扭胯。
托举发力。
靠前的杀手被扣住腰眼,脚下失去重心,让老六扔到人群中,砸倒两个躲闪不急的杀手。
“刺死他!”
杀机四起,凶徒红着眼,玩命冲击老六防线。
“噗嗤。”
一把短刀没入肩头,鲜血飞溅,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老六犹如发狂的野兽,捏碎了敌人咽喉。
“娘的,敢伤我兄弟!”
老五穿着花色短裤,穿着拖鞋冲出来,飞起一脚踢出,连拖鞋一起将凶徒踹飞。
“狗日的,你再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想独吞支票呢。”
老六喘着粗气,靠在墙上伸出两根手指,“兄弟,来根华子。”
“医院禁烟。”
老五瞪了眼,又一个膝错顶翻凶徒,把对方下颌粉碎,痛得满地打滚。
身形矫健的老五练的是古拳法,格斗能力远在蛮力的老六之上。
“散开,让奎爷上。”
杀手让开道路,人群里走出位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
“九州功夫,垃圾。”
来人鹰钩鼻子蛤蟆嘴,一双罗圈腿不停抖动,口出狂言。
老五、老六并排靠在一起,将通道封死。
“你说,一千万堆在这里,能有多高。”
老六脸色惨白,肩头泊泊流血,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虎妞的娇笑。
“怎么着也有这么高吧。”
老五伸手比划一下,掏出支票亲了亲,“娘的,这一千万还真扎手,老爹要是知道俺们挣那么多钱,肯定要从棺材里笑着坐起来。”
两人对视,傻笑起来。
下一秒,支票碎片随风飘散。
杀气冲天。
老五、老六义无反顾,扑向奎爷。
起风了?
吕灵走在回医院的凄冷路上,一个影子如幽灵般贴上来。
“你不该来。”
“飞机上不动手,是你的失误。”
“如果要杀你,我有一百种办法。”
影子现身,黑色面罩下媚眼朦胧,身形修长,笑道:“今夜注定有人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