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侧耳细听。
脚步声有些不规则,深深浅浅似有几个人,正渐渐向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不多时,停在了自己侧前方的位置。
莫兰缩紧了身体,一动不敢动。
来人是敌还有友?
这是什么地方?
她将身体裹进了暖融融的裘袍之中,心底不由颤抖了起来,还未容他搜索着原主的记忆,前方一道刺目的光线就照了进来。
紧接着,一道厚重的铁门“咣当”一声推开了。
莫兰的面前出现了一男两女,其中的一个女的手里提着一只雪亮的纸灯笼,看打扮像是一个丫鬟,年龄是在十二三岁左右。
小丫环提着纸灯笼迟疑着向莫兰照了过来,看清了莫兰之后,惊声尖叫着跑了过来:“二小姐,您真的就是二小姐,奴婢可找到您了。”
莫兰蜷缩在暖和的裘袍了,散乱的长发故意遮住了整张面目全非的脸。
小丫环的声音有些熟悉,可是自己这个样子,她竟一眼认出了身份,是不是太奇怪了?
莫兰预感到了危险,本能的怀疑起来,眼底一冷,一动不动的审视着来人。
小丫环见她不动,惊得跑上来一把将她抱住,泣不成声道:“小姐,小姐!是谁把您害成了这样?是谁这么狠心?究竟是谁?会是谁,要害可怜的二小姐!”
小丫环的动作和哭泣似乎不是做给她莫兰看,而是身后凝着戾目的两人。
莫兰的眸底一片森寒,看来,这两个人是这位原主很重要的人物了。
她透过稀薄的发丝,仔细注视着两人。
男子是个高大的中年人,大概四十几岁左右,看似强壮的体格微微带着些懦弱的气质,面色沉重如铅,却少了肃杀的威严,看似不像是个果断坚决之人。
男子穿着华丽的青袍,看上去很有身份,不似是寻常人家的老爷。
另一个,是个少女,年纪大概有十一二岁,娇俏俏的一张嫩脸,分明眼底含着毒液,脸上却透着清纯的关切和紧张,看打扮,华丽无比。
两人均是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地下蜷缩装着的莫兰。
“侯爷,二小姐不会说话,她有什么委屈也说不出来。您一定要为二小姐做主,求求您,您一定要查出是谁害了二小姐!”
小丫环抱着莫兰哭了一阵,猛然站起身几步走到男子面前跪下来,一边抹着不断涌出的眼泪,一边向男子恳求着道。
“琥珀,你在胡说什么?这里怎么可能有二小姐?这人究竟会是谁,谁有能证明?你这是在蒙蔽父亲的眼睛吗?”
少女厉声斥道,转身又对中年男子道:“爹爹,二姐失踪了多日,孩儿知道父亲心急,可这也不能任由着琥珀胡乱认人?这女子分明就是那伙偷盗的贼人,父亲还是将她处理了吧。”
“三小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二小姐可是您的亲姐姐,即便因为东伯候家的大公子,你也不能这么害了二小姐?二小姐不会说话,你这样对待她,不怕大夫人泉下有灵深夜爬出来向您索命吗?”
琥珀见了自家小姐,心都快碎了,知道三小姐暗地迫害自家小姐的坏心眼,当面拆穿着道。
“琥珀,你好大胆?竟敢离间我和父亲?二姐失去踪迹,父亲已经心急如焚数日,你这坏丫头,莫非就是你伙同了贼人掳走了二姐,却找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来冒充?”
三小姐气得脸色惨白,恶狠狠上去一脚踢在莫兰身上。
这一脚很是用力,莫兰原本身上就是噬骨的疼痛,哪里承受一点点力,脚落在身上,整个身子就承受不住的向后一倒,长发随之向后一扫,整张脸就露了出来。
“二小姐!”
琥珀的眼泪还在掉个不停,三小姐的突然动作让她大吃一惊,连忙跑过来阻挡。
她刚刚是将灯笼放在了莫兰一旁的地下,照得莫兰非常的清晰。
莫兰向后一仰,发丝就向两旁散开,血肉模糊的一张脸就狰狞着呈现在了她的眼前,惊得她的魂差点没飞了。
二小姐竟然让她们折磨成了这副模样,好狠毒的心肠。
琥珀咬了咬嘴唇,咬出一片鲜红来,眼底的红线如同火线一般喷射了出来,站起身,一步一步向三小姐走过去。
“三小姐,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何如此狠毒?二小姐和东伯候大公子的婚事,可是太夫人生前就定下来的。即便您要了她的命,东伯候大公子也不会取您的。别忘了,您也是有婚约的。”
琥珀是气疯了,不管不顾的质问道。
“你,你,你,你好大胆?”
三小姐想不到平日里温顺谨慎的琥珀,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的话若是在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可父亲就在眼前,这可是令她非常危险的。
于是上前扬起手“啪啪”甩了琥珀两个大巴掌,气得浑身抖着道:“琥珀,你是疯了吗?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别说是二姐的婚事和我没有关系,即便是有关系,姐姐喜欢的,身为妹妹的我,何尝不是让给姐姐?哪会由着你在父亲面前挑唆?”
她又脸色苍白着对中年男子道:“父亲,姐姐失踪了多日,琥珀是急得疯掉了。她的话,孩儿不会计较,希望父亲也不要计较吧。琥珀是姐姐最忠实的丫头,你可不能惩罚了她。”
这话分明着另有深意,中年男子的眉头又深了几分,冷冷的注视着琥珀和地下的莫兰。
“父亲!这女子你也看到了,决然不会是二姐。琥珀的消息一点是假的,咱还是回去吧?”
三小姐上前来扶中年男子的手,就要将他搀扶出地牢铁门。
“侯爷,这就是二小姐,一定就是二小姐。琥珀没有说谎,这真的就是二小姐!”
琥珀可是急红了眼,侯爷若是走出了地牢这扇铁门,自家小姐的命可再也无人可救了。
她急得跪地向前爬着抱住了中年男子的大腿,涕泪横流着哭道:“侯爷,这真的就是二小姐!如果您都不救,二小姐可是要死在这里了。你就算不念着二小姐命运悲苦,不会说话,就念念逝去的大夫人吧。大夫人最是疼爱呃二小姐,如果侯爷一任二小姐惨死在这里,大夫人一定死不瞑目,一定会死不瞑目的啊!”
“琥珀,你快放手!你真是疯了,父亲贵为豫州候,也是你敢左右的?二姐分明不在这里,父亲可不是你能欺瞒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