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走后,柳千义就冲上礼台。
他抱起被一枪崩掉脑袋的儿子、仰天长啸。
“叶天小儿,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声音中既有怒火、又蕴含悲恸。
这时,秦凡缓步来到他身旁。
“柳家主,这叶天说的话,是真的么?”
叶天一席话,让他心存疑惑。
当初叶天以死证清白、毅然决然,倒也让他怀疑过——是否秦宇的死与叶天没关系?
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此事就以叶天医死秦宇一案不了了之。
现在叶天出面指证柳家,重翻当初儿子一案,让他对柳家起了疑心。
若真是柳家陷害他儿子,他铁定不会放过柳家、哪怕柳家是三大家族之一。
“秦家主,那小子的话你也相信?他这分明是挑拨我们两家关系啊!”
柳千义强定心神,望向秦凡、满脸无辜:
“而且你没听他说么!两个月后,他要取你脑袋,祭奠叶汗青那条老狗。”
秦凡冷笑说:“我秦凡的脑袋,也是他想动就动的?”
他一身实力、可不是吹嘘出来的。
又有谁敢在他太岁头上动土?
他现在最痛心疾首的事、是小儿秦宇的死。
不弄清楚此事,他怎能安心?
他盯着柳千义,淡淡道:
“不过,柳家主,不管叶天那小子说的是真是假,关于我儿惨死一事,我会调查清楚。”
“秦家主,你要相信我呀!秦宇就是叶天那小子医死的,与我柳家无关啊!”
柳千义灵魂微颤、连忙解释。
他此时强装冷静,却在心里盘算。
秦家虽与他柳家同为天岳三大家族之一、但秦家底蕴要比他家更加雄厚。
所以秦家万万不可开罪。
要想平息此事,就一定要早日铲除叶汗青那义子、将那件事永久尘封。
“但愿如此。”
秦凡没再追问、脸上却蕴满质疑。
然后带着秦家众人离开了酒店。
……
秦家人走后,柳千义再强撑不住、瘫软倒地。
“爸,你没事吧?”
柳秋雅赶忙跑来搀扶。
“去,去问问天汉王什么时候来。”
柳千义咬牙切齿、目光森寒。
“等天汉王来了,我要向天汉王告状,治那小子的罪。”
柳秋雅点头,便回到内屋问下人。
场内就响起宾客们的窸窣议论。
“听说天汉王执法公正、为国为民,叶天那小子当众杀人、是严重亵渎帝国法律,相信天汉王不会放过他。”
“可不是,都无需柳家出手,天汉王就会对他严惩不贷。”
“嗯,相信天汉王绝对会秉持正义,治他重罪。”
众人一番分析后,柳秋雅又着急慌张跑回来、立在柳千义身前。
她脸色煞白、神色慌张道:
“父……父亲……”
“那边说天汉王已经来过了。”
“什么?来过了?”
柳千义大惊失色、抬眼张望。
场内所有人也都在寻找他们心中的神明。
可他们哪里见到了天汉王啊!
连个影子都没有。
“你确定来过了?”
柳千义满脸疑惑地质问柳秋雅。
“嗯。”
柳秋雅点头、然后猜测:
“会不会天汉王听到婚宴死了人,觉得晦气、所以都没进来就走了?”
“这……”
柳千义脸色瞬间煞白。
心中对叶天恨意更是增强一分:
“叶天,你不仅杀我儿,还害得我柳家错失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快去打电话给你二伯,叫他回来。”
他弟弟柳仁义,自幼习武,三年前就成为暗劲高手、实力强悍。
虽比之秦家家主要稍微逊色,但杀叶天那种黄毛小子、却是搓搓有余。
他思忖片刻,又继续吩咐:
“通知秦家主,还有叶天那小子,明晚八点云梦楼,我会将九年前秦宇惨死之事,公之于众。”
……
天岳最著名酒店——圣爵菲斯。
叶天位于顶层套房内,负手而立、望着窗外大都市。
引入眼帘,是天岳五彩缤纷的夜景。
路上灯全亮着,像一串串明珠挂满城市四面八方。
巨大建筑上,灯串、霓虹在闪烁,忽明忽暗、交相映辉。
“如今的天岳城与十年前比起来,天差地远。”
叶天长叹一口气。
离别九年,这座城变迁之巨大、让他觉得很陌生。
犹记得十五岁那年,义父第一次带他来天岳,便是站在这圣爵酒店顶层、望着昔日的天岳城。
那时,义父正值壮年,以睥睨天下、博施济众的眼神,望了眼前这座城许久许久。
当时,义父对他说,天儿,从今以后,义父便要立足天岳,成为这儿悬壶济世、医德兼备的医生。
义父还与他着重描述了自己伟大宏愿——等为父挣够了钱,就在这儿开一座荆州最大的医馆,为那些看不起病、深受病痛折磨的患者,提供最好的医疗救治。
畅谈伟大抱负后,义父还十分严肃地告诫他,你要记住,医者,必须要大义凛然、品德高尚。
可以说,义父是他第一位人生导师。
可惜,现在义父不在了。
站在这儿看天岳城的,也只有他一人。
一座城、一个人、物是人非。
让他感到陌生又孤独。
此时,一红衣女子进入屋内、立在一旁向他禀告:
“先生,柳千义来信,想邀你明晚八点云梦楼一叙,还邀约了秦家家主,说是要将当年秦宇惨死一事,公之于众。”
说着,红衣女子就忍俊不禁:
“他们居然叫回了柳家二家主柳仁义,影卫查探到、他是个暗劲高手。”
“先生,看来柳家这是要摆鸿门宴。”
“不过,属下觉得这柳家的底牌,档次有点太低了。”
叶天听闻,也是浅然一笑。
他回头看着侍卫长说:
“这档次,确实有点低了。”
若柳家人在此听闻他们的言论,怕是要气得吐血。
暗劲高手,这手笔可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