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形状圆润,仿佛整块玉里都浸着水一样,水润且有光泽颜色墨绿剔,又仿佛透出一阵若有若无的灵气,仔细一看,这圆玉被分成阴阳两勾玉,雕成一对咬合的神鸟,正是传说中的仙兽——白凰。
古玉一出,周围顿时静了下来,一时众人顿觉脑海中一时清明无比,心中一切的情绪都平复了下来。
此刻的众人甚至能听到一道道清亮的凤鸣之音,玄异无比。
林越见这古玉,立即明白林城宇的用意。
“呵呵”自嘲的笑了笑,对于这些人什么德行,他也算是体悟得深切。
对于家族来说,他也不过是只是个可交换的物品罢了。
眼中闪动着精光,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老者从洛倾城手中接过其中一枚勾玉,双手捧着送至林家家主林星宇面前,毕恭毕敬的道:“这是我们洛家的一点心意,暂且算得上订婚礼,还请家主收下。”
脸庞上笑意盎然,林星宇接过古玉,笑道:“哪里哪里。”
说罢双眼终于瞥向角落里的林越,冷冷的声音穿入他的耳朵。
“越儿,快谢过洛老。”
再次听见他这亲生父亲的声音,林越心中百感交集。
曾经的他,如同父亲的掌上明珠一般,所有人都来巴结,现如今他被除去天才之名,便是家族的一条狗罢了……
此物明面上是给他的订婚礼,但任谁都知道这是给林城宇的。
意难平,意难平!
心中屈辱谁人知!
“林越,父亲跟你说话呢!”见林越沉默,林城宇眉头一皱,厉声喝道。
“哈哈哈……”林越冷冷的笑了笑。
“你们谈好了没?”
“谈好了便按照约定,还我自由。”
再无忍让,林越双眸怒焰燃烧,直视着两人,话语中不卑不亢。
这一个是他的兄长,另一个则是他的父亲。
却他从未就没有自两人身上感受到一丝血肉亲情,只有利益,只有冷漠。
他从未作弊隐瞒天赋,但两人没有相信,甚至在他最失意之时落井下石,将他禁闭了八年。
“林越!”林城宇面色骤变胸膛剧烈起伏,高声喝道,“你没听到为父说什么吗?”
他是万万没想到,曾经那个忠厚老实的少年居然会公然顶撞他这位老父亲。
林越蓦然闭上双眼,仿佛没有听到两人说话一般,既然对方已完全不念及亲情,自己又为何拿脸去贴。
洛倾城美眸看着林越,似乎有些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有些兴趣。
“林叔叔,算了吧,这本就祖母给我的订婚之物,谢不谢都是口头上的事,倾城没有放在心上。”
显然,洛倾城这是在维护林越,同时也给了林星宇一个台阶下。
林城宇面色稍缓,但一口气还是憋在心头,难以呼出。
虽然他并不在意他父亲所说的,有些感激的看了看那气质清雅的女子,他心中涌起些许暖意。
“既然洛小姐这么认为,那是最好不过了。”林星宇皮笑面不笑的说着,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林越。
“越儿,从此往后,你在洛家要安分守己,断不可如之前那般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为自己谋私利。”紧接着林星宇又装作一副严厉老父亲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呵呵……”林越毫不在意,似乎没听到他所说的任何一个字眼。
在这个家族中,他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但临行之前,有一人他却始终放不下。
“在此之前,我想祭拜下母亲。”林越平静的说道。
他的母亲并非青元城之人,据说是皇都元央城的人,再多的我无从得知了,我知道的仅仅是这位母亲对他的好……
就是这位大家族的母亲却令他感受到少有的温馨,就算是在他被家族针对的时,也是这位母亲力保下了他,只可惜,在八年之前,生了场重病,与世长辞了。
“越儿,你要知道从现在开始,你与林家就没有关系了,你母亲葬在我林家祖坟,外人不得进去。”林星宇面色微变,挑了挑眉,不悦道。
“就是啊,林越,赶紧随洛家小姐去吧。”林城宇也有些焦急的道。
此时的他只想赶紧把林越打发走,好独占玄音古玉,至于林越,他不过是个筹码而已。
“你……你们……”林越气极反笑。
“我身为人子连祭拜的权利都没有吗?”
他看向父兄二人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恨意。
他一忍再忍,往来已八年之久。
此刻积蓄的恨意入决堤洪水般爆发了出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八年来他从未反抗过,那团怒火也仅仅是压在心底,从未暴露出半分。
理智告诉他自由生活就在眼前,不能就此翻脸,他也自信自己能压抑住这愤恨。
但他毕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无论再如何理智,都是难以压下这份激烈的感情。
林越环视着四周,恨恨的点了点头,牙根紧咬着,手指颤抖着指着两人。
“匹夫……竖子……欺人太甚!”一字一句的话语从林越咽喉处嘶哑的吼出。
这句话,带着八年来的愤恨破口而出。
“你们自以为我作弊隐瞒修炼天资,又将我囚禁,如此虐待我又何从袒露内心的冤屈!”
“你们又有没有想过,你们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兄长,是我的至亲!”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用那种看待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甚至,连我祭拜母亲的资格都要被剥夺?说啊!为什么?”林越再无忍耐,心中的苦闷都在此刻随着嘶吼声一起发泄出来。
两人面色却丝毫未变,脸上中依旧是那样的冷漠,毫无温度,只是双眼上都不约而同的有着一丝讥讽……
静坐着的洛倾城的妙目中却罕见的流露一丝同情。
见此,林越心中最后的执念也随之破碎了,全数都转变为了恨意。
他的双拳握紧,十根指尖刺入掌肉,血流如注低落而下,随即,拳头松来,一枚陶瓷碎片出现在他手中。
接着林越好似发了疯一般,不断用碎片划破自己右手胳膊,一道道狰狞的血痕被刻印在臂膀上。
此时的他仿佛忘记了痛苦。
只见他的手臂上已是鲜血横流,隐隐约约看得出这是两个人的名字:林城宇,林星宇。
“以我所受的伤痛起誓,我要你们后悔,悔恨自己对我冷漠,悔恨自己所作所为。”
“不出三年,我定要你二人跪倒在我面前,恳求我回到林家!”
一字一句,带着少年无边的恨意与八年来囚禁的屈辱,自口中吐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