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警察同志,这都是误会!这狗是我养的,她叫朵朵,是我从小养大的。”
傅如甯着急解释,她把朵朵喊到身边来。
“朵朵过来跟妈妈贴贴……”
小金毛吐着舌头看着家里的客人,尾巴兴奋的甩着。
物业的保安啐道:“金毛就这样,瞅见谁都是好人,我们小区里几只金毛也是这样,谁来都摇尾巴。年轻人走走正道,怎么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真是……”
保安看着这对男女,目光鄙夷,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怎么净不干人事。
民警看着屋子里的男人,劝道:“报案人提供了完整的监控视频,这种事能调解就调解,赶紧把狗还给人家,非闹大了搞个拘留?”
眼见这事态逐渐离谱,傅如甯说道:“这真是误会,那幢别墅是我家,这狗也是我自己的狗,我和别墅户主是夫妻。”
民警上下打量着她,公式化语气:“出示证件。”
“……”
这好死不死的,身份证好像掉在家里了。
傅如甯一脸愁眉苦脸,“警察同志,我报身份证号码可以吗?系统里一查就能查到的。”
民警手一挥,“带上狗,跟我们走一趟。”
……
傅如甯没想到自己这一天过得这么离谱。
早上知道怀孕,下午知道生化流产,傍晚和丈夫的小情人一起吃了饭,晚上回家偷狗,现在大深夜坐着警车到了局子里。
朵朵趴在她脚边,她坐在椅子上裹着厚厚的围巾打着瞌睡。
周亦行拍了拍她的肩膀,很平和的咬牙切齿道:“你前夫那孙子还没来,你先靠着哥睡会儿。”
傅如甯摇头,瞬间又抓住了重点。
“他不会有孙子的。”
连儿子都生不出,哪来的孙子!
“……”
周亦行真想戳她的脑门,现在是讨论孙子不孙子的时候吗?
他在傅如甯身边坐下,“是不是我故意接了你的电话,说你在洗澡,这孙子吃醋恼羞成怒了?”
傅如甯无奈道:“你可真会想,他怎么可能恼羞成怒?”
萧景庭怎么可能因为她吃醋,还恼羞成怒?
她算什么东西?
挟恩图报,一夜情,逼婚,还有补不完的娘家窟窿。
这桩桩件件就没点好的。
要是萧景庭还能对她有感情,那都替他觉得贱。
所以这婚后三年,她尽可能给萧景庭当个好太太,对他有求必应,做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在外人面前甜甜的喊他老公。
如果不是容若的出现,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又没保住……
或许他们两的婚姻还能持续很久很久。
周亦行反问:“不是恼羞成怒,那不然呢?”
调解室的门被打开。
傅如甯抬眸望去,男人还穿着傍晚见面时的那身西服,只是此时他没打领带,黑色衬衣的扣子也松垮的散了两颗,却依旧不影响他分毫的清贵。
她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
那时她跟着学校的校车到小城的山区参加社会实践采风,一辆严重超载的面包车和校车相撞,车上不少学生受了伤,她当时也受了伤脾脏破裂出血,在小县城的医院急救,听爸爸说偏偏她是稀有血型,医院急的到处调血。
而那时肇事面包车主就领着一个瘦削的男孩找到了医院,说他是熊猫血型,可以随便抽,抽死了也没事。
爸爸是个很善良的人,他怒斥那个面包车主,立即报了警。
查到的却是这个男孩的养父母双亡,家里没有一个亲人。
爸爸于心不忍,把他带在了自己身边。
她在医院醒来,第一次能下地的时候,看到了病房外的男孩。
他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瘦得脊骨突出,走过的医护人员看到他都会对他露出可怜的目光。
可傅如甯就是在他落拓残缺的形骸下,看到了他眼里的清傲。
回到盛州后,爸爸给他落了户口,改了姓氏。
后来那几年里,傅如甯最喜欢的就是惹他,就想看他眼里那傲气什么时候散。
以至于后来傅家落难的时候,萧景庭还是娶了她又帮了她家渡过难关,外头都说这是他们家的福报。
可现在……
派出所民警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你们什么关系?”
萧景庭自她面前坐下,声线低沉,“夫妻。”
民警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无语,“你老婆的朋友到你家把狗带走,你不知道?”
“抱歉,当时没看清楚,看监控以为是入室行窃,我和我太太的朋友并不熟。”
萧景庭说话时姿态优雅,语调平和。
身后跟着律师,矜贵的模样完全没有当年的一丁点影子。
周亦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最烦装逼的人了。
上学的时候就烦他,现在还是烦。
民警瞥了眼时间,谁都烦半夜加班,挨个把人批评教育了一通,准备结案。
“把狗领回去,没事别乱报警,问清楚再说,但遇上问题及时报警这个思路是正确的。”
傅如甯对上面前男人的深眸,她却撇开了目光。
“警察同志,我们正在准备离婚,这个狗的归属权按理说是我的,是我从小养大的,下次他要是再报警是不是能算报假警?”
闻言,萧景庭的眸底划过一丝晦暗。
“尽量协商解决,协商不好去法院打官司,按照财产来进行分配。”
一句话给他们打发走了。
这年头,见过离婚了双方都不要孩子的,互相提防着对方偷狗倒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