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法术的九公也很快来了。
他一出现,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凑了上去:「九叔!」
九公冷哼,蹲下身掀开了一角盖在我哥尸体上的黑布,我赶紧看了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我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我哥是寨里难得的大学生,也是为数几个对我好的人,昨天的他还是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的样子,可现在的他,整个头已经没了,脖子处已是一摊肉泥。
我当即就哇哇地吐了起来。
「鸡娃儿!你还吐,给老子跪好!」我爹又是狠狠一脚踹在了我的胸口。
我被踢翻了出去,又在他的破口大骂里,爬回到我哥的身前跪了下去。
难受得我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因为就连我都觉得是我害死了我哥。
就在昨天晚上,我把墙角听到的对话告诉了我哥,我哥安慰我说,到时他会造一个特殊的棺材,空气足够支撑我在里面躺上几小时,等到半夜,他就把我偷偷挖出来,带着我一起逃出这个愚昧的寨子。
然后第二天,他就死了。
九公问我爹,我哥是怎么死的。
我爹说,当时他去放尿,就听到了我哥的惨叫。
等他赶回去,就看见了我哥直挺挺地站在刚锯好的柏树前。但头已经不见,脖子也变成了一堆烂肉。
如此诡异的死法,立刻引起了寨里人的恐惧,纷纷问起九公是咋回事。
九公脸色阴沉地从挎兜里取出了一根深黑色的香,点燃后,他戴上了红色的傩公面具。
就围着我哥的尸体转了起来。
我跪在地上,就看着那香上冒出的烟是浓浓的黑色,更奇怪的是,那烟不往外散,而是全部往下向我哥的尸体挤了进去。
九公的傩公面具在变化,颜色从红到紫。
「傩公爷爷怒了!」有人在念叨。
九公并没有因此结束,只见他一边转圈一边从兜里又掏出了一只没有撞片的铜铃,上面绿色锈迹斑斑,一看就是有好多年头。
铜铃刚拿出,我哥的尸体竟疯狂地动了起来,尤其是立刻双手举起,没有头的身体,竟直接弹了起来,就像突然活了过来一样。
诡异而恐怖。
下一秒,他向我掐了过来。
「——哥!」
还没有等我反应,那明明中空的铜铃也疯狂地响了起来。
「怨气撞铃!怨气撞铃!造孽啊造孽!」一群老人像见到什么大恐怖,顿时神色大变地捶胸顿足了起来。
闻言,九叔直接用手指掐灭了香。
尸体也离开恢复到了死寂的模样,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来人!」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哥从「复活」再到「死亡」。
然后又见着九公凶狠地指向了我,对着寨民冷言喝道:「傩公爷爷说了,快快把这畜生绑起来,今晚就把他埋了,这东西已经不是人了,是讨债的阴差了!杰娃子就是他杀的。」
九公声音才落下,寨子里的人就立刻一拥而上。
尤其是我爹,率先冲了过来,一巴掌扇在了我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
「你这个畜生,老子就知道是你这个畜生干的,就应该一开始把你掐死在棺材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