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表哥的脸,儿时我和他玩闹的画面,不断重复在眼前。
第二天萧慕再来的时候,我同意了。
他负手立在我面前,挑眉看着我,「同意什么?」
「乖一点,做你的狗。」我咬着后槽牙回答他。
萧慕在我耳边道:「叫两声给我听听。」
我叫了,他依旧不满意,将我放下来,「跪着叫。」
我忍着恶心,乖巧地跪在他脚边。
萧慕踩在我的手上,碾着,「宋清央,我想听你弹琴了。」
我手指没了知觉,却依旧跪着弹了一下午的琴,萧慕这才满意。
那之后,他将我囚在房里,每天下衙都会来听琴,或让我跳舞。
他道:「看着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宋清央屈辱地活着,真让人愉悦啊。」
我并不反驳,也只有忍。
他弯腰勾起我的下颌,与我对视。
他的眼睛依旧漂亮,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我的脸。
我几日不曾吃饭,一时恍惚,竟以为他是我的萧慕。
鼻尖发酸眼泪不受控制,我哽咽地喊着他:「萧慕!」
他目光一凌,骤然冷却下来,我也猛然清醒。
一个人的变化,为什么翻天覆地?
这眼睛是他,可眼神却又分明不是,我摇着头,「不,你不是萧慕!」
这一刻,我竟然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慌乱。
「无聊!」他将我推开,拂袖而去。
那天之后,萧慕很久没来,但我也病了。
每夜高烧不断,生死游离时,我梦到了从前的萧慕。
梦里是我们初相识的那天,他穿着破旧的长褂,拘谨地将我掉落在地的花,拾了起来。
少年矜持守礼青涩含蓄。
那以后,我出门时常会遇见萧慕,但他都是避嫌地站在远处望着我。
春日放皇榜那天,他不顾平日矜持,兴冲冲地来找我,眸光亮得如天上的星子。
「大小姐,我考中了。」
我写字的手一抖,一滴朱砂滴落在宣纸上。
我笑着恭喜他,将那滴朱砂晕开,一朵桃花鲜艳夺目。
萧慕站在桌前,小心翼翼地望着我。
「大小姐,能不能送我一幅画?」
我将画好的画押上私章送给他。
萧慕如获至宝一般,将我的画捧在手里,临走时又回身冲着我鞠躬,「谢谢大小姐。」
他走远,我才轻笑出声。
这人,真是个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