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带个武林高手就是说不出的惬意,江映水命人将房门大开,饭桌摆到门正中,与楼崇山面对面落座,一派优雅自得,跟面前咬牙切齿的新郎官形成鲜明对比。
“夫君,请吧。”对上楼崇山火气冲天的眼睛,江映水淡笑着举杯示意,阿凉立马把笔塞进楼崇山手里。
“姑爷,写完再用晚膳吧。”
楼崇山叫了半晌无人应答,拿着笔愤愤开始写,可他这辈子都用来吃喝玩乐了,字儿倒是认得全,往深了去可就一概不会了,抓耳挠腮半晌也写不出两个字。
闻着屋里传来的阵阵饭香,挠心挠肝的,越想越气。
分明就不想娶这个女人过门,如今被逼着娶了不说,还被逼着写什么劳什子的题,饭都不给吃!
想着想着楼崇山越来越不得劲儿,手里的笔立马砸了出去,“小爷饿了!”
江映水示意阿凉把笔捡了起来,“你我夫妻一场,也不求你相亲相爱,至少相敬如宾吧?夫君一会儿大呼小叫,一会儿砸东砸西的,可叫远嫁而来的人心寒啊。”
你心寒?!被绑住的人是我?被饿肚子的是我好吗?!
楼崇山瞪大了眼睛,仿佛对江映水颠倒黑白的功夫震惊至极。
谁知江映水把那笔扔回他面前,余墨溅了他一脸,“写不出来,那就饿着吧。”
楼崇山尚还没从震惊中解救出来,就被江映水一句话气得嘴都歪了,“这是我家!你凭什么?!”
江映水看着倒是一派和气,站起来理了理头发,打着哈欠向床走去,“是你家没错,可我既然嫁了过来,那也是我家了。”
“小爷明天就休了你!”楼崇山咬牙切齿道。
谁知江映水笑笑,“那夫君做完题可以顺便把休书一道写了。”
楼崇山瞬间没了脾气。
皇帝赐婚,哪里是他想休就能休的。
……
江映水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下床伸着懒腰先看了看门外的情况,见楼崇山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脸上被画了墨痕数道,眼下是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手里的笔早不知掉哪里去了。
玉良服侍她洗漱完,便到小案前看他写的题,这一看不由得‘噗嗤’一笑,伸手把那几张惨不忍睹的纸张抽出来递到江映水手上。
江映水接过来一看,不由得眼角抽搐。
就楼崇山这文化水平,眼高于顶的陈若欣能看上他才有鬼。
“你说你一把年纪,念书少说十几年了吧?这手烂字惨不忍睹就不说了,连句通顺的话你都写不出来?”
面对江映水赤裸裸的嫌弃,楼崇山诡异的脸红了。
本是他嫌弃人家是边疆蛮女,不想却反遭了嫌弃。
“你,你闭嘴!”楼崇山嘴硬着。
江映水一瞬间脑袋都大了,难以置信指着楼崇山对阿凉道:“我嫁的这什么玩意儿?一把年纪一事无成,长的也就这样,还以为自己风流倜傥人见人爱?楼崇山,你是怎么有脸出去见人的?你父亲在世时也是堂堂宰相,是大胤出了名的才子高官,你家是基因变异了所以才生出了你?”
楼崇山越听面色越难看,他的确不像父亲,文韬武略众人拥戴,但江映水骂的也着实难听了些。
“你闭嘴!”
江映水嘴贱是出了名的,但也不是喜欢故意找茬的人,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让阿凉放了楼崇山,她还得带丈夫拜见婆婆。
楼夫人这些年被儿子折磨得都有些憔悴了,这会儿看到江映水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两眼放光,整个人瞬间充满了慈爱。
“娘。”江映水对着楼夫人盈盈一拜,温顺可人,全然没了昨晚上独断冷漠的模样,看得楼崇山嘴角一抽,满眼不屑。
楼夫人被这一声‘娘’喊得通体舒畅,赶忙应了一声,起身就拉着江映水坐下。
“映水吧,累着了吧?怎么不多睡会儿?哎哟,咋们家就崇山一个孩子,没那么多规矩,你也不必天天请安侍奉,还如在娘家一般便好。”
江映水闻言笑得温柔,刚想应声儿,就听见四仰八叉瘫在椅子上的楼崇山嗤笑一声:“得了吧,她可是一夜好眠,没睡的人是我好吗?!”
楼夫人历来就瞧不得他那懒散样儿,如今自己看见新衣服儿正欢喜,又被儿子兜头一盆冷水,瞬间火气就上来了,对着楼崇山大腿上就是一脚。
“坐直了!坐没个坐像,怎么跟你媳妇儿说话的?!”
楼崇山被这一脚踹得一激灵,瞬间挺直了腰背,嘴上却还在絮叨着:“那是你都没见她昨晚上怎么对我……”
楼夫人看向儿媳妇儿,半低着脑袋看不清神情,身形却透露着股子落寞,惹人心疼,再看向儿子,刚挺直的腰背又往椅子背靠了下去,看着就来气儿。
没有一丝犹豫,楼夫人一巴掌就乎了过去,“你就是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