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周身的肌理渐渐泛起一道又一道的紫痕,纵横交错。
灯下看美人,更胜三分。
紫痕丝毫不折损他的风华,反而无端有种动魄人心的妖异与蛊惑。
宋媞媞眨了眨眼眸。
原来萧玦是蛊毒发作了,难怪他会饶了她的狗命,让她滚。他性情乖戾诡谲,极其痛恨别人看到他发作的“丑态”。
一不小心窥探到的宫人,第二天便会暴毙在宫中枯井,双目尽毁。
她瑟瑟发抖。
萧玦这个疯子,什么可怕的事都能做出来的!
宋媞媞的眼眸流转,在殿内环顾四周,发现了不远处有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
她认得这把匕首!
匕首的柄身雕刻着幽青色的扉棱,刀背与刀面云纹翻腾,煞气十足。
和原书中的描述一模一样,正是取她心头血的匕首。
宋媞媞的胸口隐隐作痛,仿佛真真是匕首刺入心脏一般。
先下手为强,杀了萧玦,一了百了!
她走过去将匕首捡起,又朝着一步,一步萧玦靠近。
萧玦挺秀的额头沁出透明的汗珠,肌肉紧致的胸膛在剧烈地颤抖着。
他修长的五指用力地攥紧,从喉咙里溢出一道极其嘶哑的痛哼。
宋媞媞眼眸微闪。
原书中提及萧玦血蛊发作时,犹如万箭穿心。
他仅仅只是闷哼一声,可想而知,他忍耐疼痛的意志力是有多么惊人。
空气压抑又沉默地流淌着,唯有男子深重的呼吸声。
宋媞媞咬住嫩生生的唇瓣,举着匕首的柔荑在微微发颤。
良久,她泄气一般,将匕首放在案台上。
她好怂,不敢下手!
罢了罢了,萧玦是一国太子,杀了他可是诛九族的弥天大罪。她人头落地也就算了,连累丞相府那就不美。
殿外,几道莺莺燕燕的声音传来。
“衡阳县主到云台殿换衣衫许久,迟迟不见她回来。”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这该如何是好?”
“我们迅迅去寻她。”
宋媞媞眉头轻蹙。
听听她们是对她有多关切,殊不知,原书中的她性情娇纵,眼高于顶,与京中贵女一直不对付。
她们相伴而来,想来是女主赵清菡在暗**火。
几个贵女来到凝翠阁,她们望着禁闭的殿门,眼底划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暗芒和期待。
宋媞媞空有美貌,却是蠢钝至极,为人算计,当众出丑是家常便饭。这一次,她们收到风声,宋媞媞与人私通,故此偷偷从宴会离席来看她身败名裂这一出好戏。
她们神色却是丝毫不显,愈发焦急道:“大门紧闭,不见衡阳郡主其人,着实是诡异。”
“来人,敲门。”
殿内。
宋媞媞在低低软软地叫唤着萧玦:“殿下,太子殿下,您醒醒。”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她不知廉耻。
萧玦昏迷不醒,是她谋害当朝太子。
她几乎能预判到赵清菡会给她安上这些罪名。
萧玦眉头一凛,昏迷中的他下意识地攥住宋媞媞腕圆无节的玉手,力道狠戾无情,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宋媞媞疼得冒泪花。
她想抽回她的手,萧玦越束越紧,根本不让她逃脱。
殿外的宫人敲门许久,一直没有回应。
一俏丽女子伸手掩住嘴边恶毒的笑意,道:“来人,把门撞开。”
此女子是荣郡王的嫡长女永明县主,萧琳琅。
她极其痛恨宋媞媞,明明她才是血统正宗的皇亲国戚,凭什么宋媞媞能和她平起平坐?
“是,永明县主。”宫人领下了命令,砰然撞击着大门。
宋媞媞手臂上嫩生生的肌肤被萧玦捏得染上一层胭脂色,她急死了!
这疯批不是不近女色,怎生这般无赖握住她的手不放?
撞门声愈发急促,门栓摇摇欲落。
宋媞媞心一横,没有被萧玦攥住的玉手拿起匕首,往胸口用力一刺。
顷刻间,浓稠香甜的血液喷涌而出,她疼得整个娇软的身子骨都在发颤。
她小脸儿煞白,捧着血滴送到他薄唇边。
萧玦明晰性感的喉结在用力地滚动着,薄唇微张。
他温热的舌尖在食髓知味地舔舐着宋媞媞掌心的血滴。
一刻钟后。
殿门终于被撞开。
萧琳琅几乎是掩饰不住她的恶意,正欲直奔殿内,看看宋媞媞究竟是如何凄惨落魄。
然,撞见殿内的高大男子,她脚底冒起一股凛冽的寒意。
萧玦鸦黑的长发不扎不束,红衣松松垮垮,行走间,块块分明的肌理若隐若现。
整个人狂放邪肆,郎艳独绝。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萧琳琅,氤氲着嗜血的阴戾:“是你命人撞孤的门?”
赵清菡微微一笑,如云中仙子,清丽无双。
一切尽在她的掌控当中,宋媞媞不知廉耻,脱衣勾引太子,名声尽毁。
丞相府与太后极为疼惜宋媞媞,为保全其名声,势必逼迫太子纳宋媞媞为太子妃。
一对怨偶绑在一起,两看生厌。太子中了血蛊,无药可解,待他暴毙之后,宋媞媞不过是卑贱的太子遗孀罢了。
萧琳琅腿脚发软,声音颤得厉害:“臣,臣女是来寻衡阳县主,她就在云台殿……”
萧玦眉眼一戾,他掌心积聚着凌厉的杀气,朝着萧琳琅挥去。
她如同脱线的风筝,飞去数米远,喉咙一甜,血液飞溅。
他丹凤眼晕染着瘆人的血红,直勾勾地刺向几个贵女,道:“殿内唯有孤一人,尔等敢故意冒犯孤?”
一众贵女吓得魂飞魄散,素闻太子是玉面罗刹,喜怒无常,此言果然不假。
永明县主的祖父可是荣亲王啊,太子竟然也如此不留情面。
她们齐刷刷跪在地上,怖惧道:“臣女不敢,太子殿下息怒。”
赵清菡垂下头,她敢肯定,宋媞媞就在殿中。
三年前她偶尔得了弥足珍贵的“抢夺气运系统”,宋媞媞本应是气运满身,天生尊贵,一貌倾城,他日飞上枝头成凤凰。
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宋媞媞的气运被她一点点抢夺过来,愈发愚蠢,行径怪异。宋媞媞每一次算计,她都能轻松反击回去。
久而久之,宋媞媞在京中人人嗤之以鼻,沦为笑谈。而她在对方的衬托下,才情横溢,知书达礼。
只是这一次,为何宋媞媞会得太子的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