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里,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游织织震惊又下意识地往后退。
逃了半个月,还是被找到了。
“过来。”楼厌声音嘶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一双眸子通红,下巴上带着胡茬,眼神凌厉似乎带着刀锋,像是恨不得吞吃了她。
游织织被他猛地一拽,直接拽到了怀里,强硬抱上了车。
而后马车便开始转动车轮,哒哒哒地往前走。
男人的双手如同牢固的钳子,死死地,紧紧地钳住了她。
游织织牙齿轻轻颤抖,终是哀求出声,“楼厌,我不想做妾,不想低人一等,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与旁人做夫妻。”
“我求你,放我走行吗?”
楼厌的手指轻轻地擦掉她的眼泪,把她的身子抱起来,而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冰冷的唇吻了吻她的眼睛。
“不能。”
游织织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三个月前,昭乐公主和新科状元楼厌大婚,他成了驸马爷,文牒上明媒正娶的妻子变成了当今最得宠的公主。
而她这个当年也是楼厌正经娶的妻子,在一个月前被接到京城,却被安排在一个偏院子里。
迎接她的是降妻为妾。
那夜,点着油灯与蜡烛的屋内,亮堂堂的,游织织把楼厌的神情看得很清楚。
“你要让我做妾?”她盯着他问,眼睛灼热,浑身冰冷。
楼厌波澜不惊,声音平稳,“名分不代表一切。昭乐她愿意接受你,而且她也不是难相处的人,你以后安心过日子就是。”
纵然猜到了结果,明白他后院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且那是金贵无比的公主,是自己这个低微的商户之女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听到他那样亲口说出来,游织织还是难受得眼睛一酸,眼泪就要往下掉。
一直以来,自己背后隐隐的不安是什么,其实许多事情都早已有苗头,只是她不愿意去想。
灯下男人眉目依旧清俊不羁,那是游织织看了十几年的熟悉样子,也是她深爱了十几年,从未想过离开的人啊。
可是在那一刻,她终于相信,自己深爱他,可他却是真的不爱她。
可他不爱她,却也不愿放她走。
马车一路回到游府,绝望之际,游织织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楼厌非要留下她。
楼厌直接把她扛下了马车,一路到了后院,直接把人扔到了床上。
覆身压了上去。
无论游织织如何哭求,他都依旧残暴地在她身上肆虐流连。
宛如一头暴怒的狼,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事后,他到她耳边低声,“织织,我们要个孩子。”
游织织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打了过去。
楼厌的脸偏过去,忽然捏住身下她的下巴,咬着牙,“当日你要休书,要走。离开我你想去哪里?你一个女子,出去外面要怎么生活?”
“你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除了我,你还能依靠谁?”
“想想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能受得了什么苦?”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我说过,除了名分之外,其他的无论什么我都不会委屈你。”
“你在这里,依然住大宅子,依然可以有很多你喜欢的漂亮衣衫和首饰。”
楼厌的话,像是刀子,一刀一刀割着游织织的肉。
阿爹去世后,她原以为她在世上还有自己的夫君。
可她的夫君原来也从不属于她。
这时听着楼厌这些可笑的话,游织织笑得凄楚。
“楼厌,我知道你当年娶我,是阿爹逼你的。”
“你不肯放我走,是要报复当年阿爹当年逼你吗?”
一直以来,游织织都以为楼厌只是性子冷,所以成婚这么多年,两人的关系才只是她一头热。
可直到半年前,阿爹去世时,游织织才无意得知,当年楼厌娶她不是心甘情愿的。
他是被阿爹挟恩逼迫的。
那时,游织织才知道,原来那么多年,她的真心相许,一腔热枕,真的只是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