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没有……你们诬陷她……她没有……呜呜呜她没有……”
彼时风府偏门的院落里，几个下人高举着火把，为当家主母江秋婷照亮脚前的路。
面前，五房的丫鬟素儿整个人缩在地上，蓬头垢面，抽搐发抖，活像个疯子，嘴里还反复念着什么。
江秋婷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冷笑：“原本你只要同老爷作证，你家小姐水性杨花，大婚前夕做出不齿勾当，从此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偏偏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哼！”
她递了眼色给身边的婆子。
婆子心领神会，掏出银针阴笑着走向素儿，高高举起，用最大的力气扎进了她的心脏，一边骂道：“贱婢，看你还嘴硬！”
“啊——”已经痛得麻木迟钝的素儿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蜷起来。
婆子准备扎第二针，刚举起手的瞬间，几不可见的影子嗖地飞过，再然后又是一阵更惨烈的哀嚎，婆子已经捂着断了的手腕滚倒在地。
受痛的还有素儿身边围着的几个仆役，皆有或大或小的伤。
不起眼的角落里，几截带血的小树枝散落在地。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就见黑暗里一道人影缓慢走出，每走一步都像踩着滔天怒焰。
借着火把的光，众人终于看清，竟是素儿的主子，风家七小姐风兰渊！
这……刚才的所为……不会是她吧？
有人不信，有人惶恐，窃窃私语的声音淹没在痛苦的嚎叫里。
风兰渊一眼就看到了蜷曲在地想死死不掉想活却太痛的素儿。
心里有什么仿佛要破体而出，但她的眼神只是浅浅掠过，便凌厉狠绝地盯向江秋婷。
这个女人就是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
她要杀！杀了她！为素儿，为惨死的原主复仇！
盛怒中的风兰渊没有意识到，在看到江秋婷的刹那，自己的共情超出了正常范畴，她只是本能地任由心中的恨意翻腾，并将这归结为原主的不甘心。
倒是她如同地狱魔神般暴戾震天的气势惊呆了一干人等。
江秋婷毕竟是主母，并且心狠手辣，很快回过神来，怒喝：“风兰渊，你……”
下一秒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鹤水城家喻户晓的风家废物七小姐风兰渊，此时徒手扼住了江秋婷的脖子，以极快的速度将她推至后面的矮墙上，死死地掐着。
触目所及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冰冷无情的瞳孔里只剩下可怕的如同深渊般要将人吞噬的仇恨。
江秋婷奋力挣扎，脸憋成了紫红色，死亡的恐惧从心底蔓延至全身，手脚变得冰凉无力。
七小姐骤然爆发的实力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有人惊叫：“恶……恶族！她一定是和恶族结了什么鬼约！”才会这么强大，这么可怕！
此言一出，众人惊惧。一时间院子里乱作一团，却无人敢上前。
再看风兰渊，意识被复仇的快感驾驭，嘴角露出嗜血者的笑。仿佛她和原主重叠成了一人。
死！去死！为她曾经所受的苦下地狱！为她曾经遭过的罪受永刑！为素儿正在经历的痛承报应！
去死！江秋婷，去死！去死！去死！
她失了理智，只想面前的人死绝。
可就在这当口，不知谁的声音撞入她的耳中，在她的脑子里形成不小的回声。
“复仇？怎么复？把她们全杀了？就算如此，你能保证将来有一天，她们不会像你一样变得更强大后回来复仇？到那时候，你怎么办？白痴，仇恨从来，不是靠杀戮就能消除的。”
谁？是谁？谁在说话？
风兰渊脑内一阵剧痛，眼睛逐渐澄明，手上的劲也有所收敛，五指一张，江秋婷的身子软棉棉地滑下，瘫倒在地剧烈咳嗽。
有仆役大着胆子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江秋婷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他们看风兰渊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