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门外走上来两个穿着红色飞鱼的年轻人,他们没有引起骚动,只是安静地躲在围观的人群里看着里面的情况。
其中一人只看了眼就要冲进去,却被他的同伴按住了。
“你做什么?我得去帮叶儿。”苏宏远气急败坏的想要甩开那只拦住他的手腕。
宋清河只是冷淡的看着里面,“先看看,难道你不想知道,苏红叶如何自证清白?”
苏宏远先是一愣,随即摇头,“她一个不经世事的小丫头能懂什么?我娘若是知道我眼看着叶儿被欺负不帮,非宰了我!”
但宋清河并没有松开,而是提出了个问题丢了个过去,“凶手尚未可知,你用如今的身份帮她会让人怎么想?”
这下苏宏远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否定道:“反正凶手肯定不是我妹妹。”
宋清河俊秀的脸上闪过无语,任何事情上他这哥们都很理智,唯独关于他妹妹他就理智不了,半劝半哄的说道:“刘勇不是庸碌之辈,我们先静观其变,不急一时。”
苏宏远虽然气鼓鼓的,但行动上却没有嘴上那么冲动。
门外的人只是悄悄谈论着,里面的人却是身陷迷局中。
苏红叶大胆直视刘勇,“大人也看到了,这房间是经历过打斗才如此狼藉,不管是晚上还是白天,这种动静都很明显,您觉得呢?”
刘勇认同的点头,“我已经询问过了其他房客,他们说深夜并没有听到吵杂的动静,店小二也确定了,死者和他父亲住进来之前,房间完好无损,这一点很是蹊跷。”
苏红叶对着店小二勾了勾手指,“你细说说什么情况?”
店小二畏首畏尾的走过来,结巴的说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他说今天起来晚了,本来还担心会被掌柜的骂,结果发现,不只是他,掌柜的和其他客人也没有起来,他这才放心。
本想着勤快点收拾一下,正好看到万老头慌忙地推门出来,大声求救说杀人了。
而刚好,锦衣卫这时也带人闯了进来。
苏红叶求证刘勇,后者点头证实了店小二所言。
她来到侧翻的桌旁,用手在地上抿起一撮黑灰放在鼻下嗅了嗅,“不是大家集体睡过头,而是迷药。只是,仓促之下没清理干净!如今锦衣卫已经掌控全境,想来凶手应还藏身客栈之中,打算鱼目混珠。”
听了苏红叶的解说,刘勇诧异地问:“姑娘懂药理?”
“会点。”敷衍的回答。
刘勇询问身边的人,得到确切答案,和掌柜的对过客栈人数,目前为止人数和客栈账簿上的人物吻合,没有人离开过客栈,不仅周起了眉头。
苏红叶在证明自己猜测之后再次回到死者身边,把自己与死者昨晚发生的事如实陈述了一遍,道:“我和死者之间不过是口舌之快,大人可以看看这里就能明白我不是凶手的证明了。”
刘勇走上前看着地上的茶杯捡起细看,碎掉的杯子旁还有一个完整的,里面还侥幸存了半杯凉茶。
他看了眼里面的茶,疑惑的望向苏红叶,“死者曾与凶手喝过茶?”
苏红叶小心的捡起杯子嗅了嗅,“不仅喝过,这杯还被下了药,慢性药发作的慢,不至死,顶多就是让人失去力气,很明显凶手早就有所打算,不想让死者活着离开这里,又或者,凶手不是死者的对手,只得出此下策。我和死者并不相识,又发生口角在先,大人觉得他会和我心平气和的喝茶谈事?”
刘勇在脑海中快速回顾了案发前可能发生的情景,认同的问:“那,姑娘觉得,凶手会是谁?”
“大人,民女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无辜,找凶手这种事可不是我的范畴。”刘勇这是要给她下套?
这就有些过分了。
刘勇不好意思的笑了,“姑娘既然想从这件事中把自己摘干净,那也只能配合我等不是吗?”
你妹!
低哼了声,再次来到死者面前,“从死亡情况推断,尸体尚有余温,不超过两盏茶的时间。这是什么?”
无意间发现死者半握拳的右手,蹲下身用帕子抓起死者那支微微蜷缩的手。
刘勇也好奇的凑过去,“哪里不对?”
她从怀里取出另一个帕子,小心的从死者的指缝中拽出来一条丝线。
认真打量手中的东西,虽然只是一条很普通的丝线,苏红叶却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这种东西可不像是他这种穷光蛋该有的物件,当然,我也没有,不信可以去搜。”
刘勇走上前接过苏红叶手中的丝线,一眼就认出丝线不一般,看了眼身边的同僚,有识货的在他耳畔及时送上了信息,他听了不由得惊呼:“竟是云锦蚕丝!”
那是什么?那是江南姑苏一带历年给朝廷的贡品,是皇亲国戚专用的物件。
看着刘勇手中的丝线闪过的光泽,听说是云锦蚕丝后苏红叶心头一沉,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
不动声色说道:“方才,闻到丝线上的香料香味浓郁,看样子应该是香囊上的丝线,如此承装此物的香囊定然也不是凡品。”
说着若无其事的来到老者身边笑呵呵的询问:“老先生,可见过?”
盲杖老者连连摇头,说不曾。
一旁的刘勇微微蹙眉,目光似有若无的观察者盲杖老者。
“是吗?那就奇怪了。”无意间瞟了眼老者那双满是献血的手,又慢慢下移扫了眼那双干净的鞋面,“对了,老人家,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您比我们先醒,有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动静啊?”
“没,没有。”
她缓缓地转过身去,“那就奇怪了。”
刘勇追问:“此话怎讲?”
“说不好,只是觉得,有些太刻意太干净了,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