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郊区看守所。
穿着婚纱的乔蕊清,一脸憔悴地看着面前俊朗的男人。
直到此刻,她都不敢相信将自己送进来的男人,会是明天即将与她成婚的廖长深。
乔蕊清极力压抑着胸腔的煎熬,强装镇静地问:“长深,为什么?”
廖长深轻笑了一声,一双桃花眼微微瞥过来,竟然难得有一抹缱绻温柔。
乔蕊清心底瞬间有了希冀,握紧婚纱的手一松。
却听他说:“轻蕾胆小又纯洁,她不能背上杀人犯的骂名,你和她的身形最像,你顶最合适。”
乔蕊清的手兀然收紧,嗓音不自觉带着哽咽,“柳轻蕾,就那么重要?”
她不能背上骂名,那自己就可以?
廖长深轻笑一声,幽深的双眸只似笑非笑望着她。
但这眼神,足够让乔蕊清感受到那毫不掩饰的讥讽。
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既然都答应和自己结婚了,难道对自己就没有一点不同?
于是,乔清明颤抖着手拉上他的衣袖,眼底隐约带着泪光:“别这么狠心好吗?”
廖长深望着卑微的乔蕊清,眼前的女人那里还有半点乔家大小姐的傲气张扬?
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用从未有过的柔情语调问她,“乔蕊清,你不是很爱我?”
乔蕊清怔怔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问,她以为,她爱他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了。
但她还是认真回答:“是,我爱你。”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便沦陷了。
廖长深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他又凑近一分,近的让乔蕊清可以清晰见到他眼眸里自己的倒影。
那么的卑微。
“你这么爱我,难道不该愿意为我做任何事?”说着,他的手倏尔用力,乔蕊清的下颚一痛,她还来不及喊疼却又听他说,“只不过顶罪坐牢的小事,你好意思拒绝?”
他的话仿佛是一股凌冽的寒风,灌进乔蕊清的内心深处,冷的她打了个哆嗦。
她不明白,他怎么可以用这样温柔的语调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她红着眼,望着为了柳轻蕾已经是非不分的他,倔强又傲气说:“长深,你可别忘了我是乔家人,就算我同意,爷爷也不会同意的。”
廖长深的眼底闪过明显的厌恶,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乔蕊清这高傲不可攀的样子,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只配仰望她。
他恶劣一笑,“乔家已经同意了。”
在离开之前,他别有深意留下一句,“乔蕊清,但愿法庭上见时,你还能保持这该死的骄傲。”
……
可直到法院开庭,她才彻底明白廖长深最终的含义。
她的好大伯,竟然在法庭上帮着做伪证。
而疼爱她的爷爷,再也没有出现过……
乔蕊清站在被告席上,只觉有刺骨的寒意侵蚀着她,在辩解时,乔蕊清对上了廖长深的视线,他的眼眸深幽一如初见。
她明白,多年错付终究要画上句号,于是,她的辩解只有一句问话,“廖长深,你有没有爱过我?”
活落,观众席上议论纷纷,谁都知道乔蕊清是廖长深亲自送上法庭的。
乔蕊清的眼里只有廖长深一人,她见他嗤笑一声,冷漠又吝啬吐出四个字。
“从来没有。”
哪怕是做好了准备,但心还是一阵阵揪着,乔蕊清艰难的呼吸着。
她闭上眼睛,在两行清泪留下之际,屈辱开口,“我认罪。”
直到审判完被带走,她再也没有看廖长深一眼。
什么亲情,爱情,她乔蕊清就是一个笑话。
接下来便是没有尽头的牢狱生涯,而直到进了监牢之后,乔蕊清才发现她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入狱的第一天晚上,她就被牢房里一群凶神恶煞的女人们堵在了角落。
“你们要做什么!”乔蕊清意识到不对,想逃出去找狱管。
可她还没有摸到门缝,就被七手八按在地上,还有人说:“上面的人可说了,好好招待这女人,尤其是她的手!”
不!
没了手,她还怎么画画?
这是她最后留下的东西了啊。
“你们不能这么做!救命!”乔蕊清奋力挣扎嘶喊,她缩成一团,哪怕被拳打脚踢,哪怕被拉住头发扯掉头皮,她依旧把手藏在怀里。
可对方的人太多了,手最终还是被掰了出去,她也绝望乞求,“求求你们,不要!”
可最后,惨叫声响彻夜宵。
却没有一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