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果断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牧牧已经有了游游的记忆,感同身受着游游凄楚的过往、咬紧牙关的挣扎、为母则刚的坚强。
古代女子要遵循许多戒条,游游偏偏是个异类,毫不掩饰的未婚先孕,被家族抛弃、逐出族谱,她所承受的打击和世俗的唾弃可想而知。若非游游有高绝的功夫护身,早就被家法处置了。
牧牧不是游游,对于挑衅,她从不忍让,打开窗户,看见游游的奶奶和三婶淑惠,不耐烦道:“大晌午的敲门干嘛,扰人清梦了知道吗?”
牧老太太年近花甲,却极不服老,打扮甚是花哨,行事更加嚣张,颐指气使的道明来意,道:“小贱人,听说你抓了条毒蛇?交出来!”
“我抓的蛇凭啥给你?”
“小贱人,你……”
“你什么你?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的奶奶!”
“你们嫌弃我未婚先孕、伤风败俗、辱没门楣,早已把我牧家赶出家门、逐出族谱,让我被迫住进‘鬼屋’,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鬼屋”便是游游母子居住的土坯房,土坯房前几任主人皆在此死于非命,此后便被村民称为“鬼屋”了,乃不祥之地。
“小贱人……啊……”
牧老太太刚说完小贱人三个字,嘴皮子上就被石子砸中,疼得她捂着嘴直叫唤。
牧牧警告道:“这次是教训,你再骂我,我让你见血!滚!再不滚,我让‘疾风’咬你!”
疾风是一条凶猛的大黄狗,此时正在隔着一道篱笆墙,虎视眈眈地对着牧老太太呲牙,那架势:你他娘的赶紧来,老子就敢咬你。
淑惠精于算计,冷眼旁观,她见游游毫无顾忌的冒犯牧老太太,心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牧家为了掌控大房,用大房年幼的双生子作为要挟,迫使大房为牧家效力,游游是大房长女,受了不少委屈,若是游游被牧家逼急了……
思及此,淑惠心里一沉,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急忙笑容虚假道:“游游,你奶奶是怕毒蛇伤了孩子,你千万别恼了你奶奶,你接着睡觉吧,我们先走了啊。”
淑惠说完,拉着牧老太太就走,在这里杵着干嘛,当务之急,赶紧的商议掌控游游的对策才是正经。
游游的功夫深不可测,捕猎大型猛兽非她莫属,牧家的收入基本上来自游游,这颗摇钱树,牧家不能失去。
午后阳光正好,清风徐来,围绕着土坯房的花团锦簇荡漾着阵阵花香,牧牧心情极好,亲昵地抱着小奶娃,指着地上装蛇的袋子说:“宝宝,明天我们去把这条毒蛇卖了,回头买些好吃的、再买些细棉布,我们做新衣服好不好?”
小奶娃无奈看牧牧,很老成地叹气道:“娘亲,一条毒蛇能卖二三十两银子,牧家不会放手的!”
“他们不放手,老娘我就打到他们放手!”
小奶娃难以置信道:“此话当真?”
牧牧斩钉截铁道:“娘亲无戏言!”
小奶娃见娘亲终于鼓起勇气反抗牧家的剥削了,崇拜地看着娘亲,大眼睛闪亮闪亮的,似有万千星河在闪烁,抱着牧牧漂亮的脸便亲起来,“娘亲你真厉害,我好喜欢你!”
小奶娃名叫游游生,字无名。
小奶娃的爹是谁,游游也不知道。
三年前,游游被三叔三婶骗至帝都城,说是带她去见世面,实则是把她嫁给有钱的鳏夫做媳妇。
鳏夫哪里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当即给出八百两银子的聘礼,强烈要求立即圆房。
游游不从,将三叔三婶和鳏夫打得半死逃出来,却不知自己已服下合欢散之毒。
合欢散极为刁钻,中毒者,要么与人合欢,要么等死,别无他法。
游游施展轻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出去多远,药性开始发作时,她已瘫软的像一滩水,倒在不知何处的院墙下。
不巧的是,游游依稀看见有男人正在走向她,她甚是惶恐,宁愿自尽,也不愿被人夺走清白。
正当游游准备结束生命时,却看到由远而近的男人紫衣飘飘、玉树临风、气质高贵、行为洒脱、俊美无俦、眸色幽深,仿若来自仙境的男神。
游游尚未看清他精致的五官,便意识不清,毫无芥蒂地倒在他的怀中……游游对美男的容貌有个笼统地认识,精确到五官却不甚清晰,她去哪里给小奶娃找他爹啊!
翌日,天蒙蒙亮,牧牧母子吃过早饭,便带着毒蛇出门了,为了绕过村口老槐树下村民对游游母子的议论纷纷,他们要翻过一座山,才能坐上去镇上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