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绵绵说得对,这件事一定要找里长做主!”陈婆子反应过来,一拍腿,激动道:“大媳妇,快,快把宋里长请来。”
当初为了稳住绵绵,她特意让林翠花给他们递了假婚书,昨天王家虽然把人给接走了,婚书却是还留在他们手中,没有立即撕掉,只要他们拿婚书做文章,一口咬死王家骗婚,这件事就影响不到辉儿头上,他们更不用出这笔银子。
“哎!”陈大山之妻赵氏应声,不等王家人反应过来,脚底抹油朝宋里长居住的木房子跑去。
见状,王家人不甘示弱,连忙让人跟上。
很快,宋里长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陈家。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听村民们七嘴八舌地把事情全说了。
王家说,王家买了陈家的姑娘陈绵绵给刚死的王二狗配阴婚,但是因为王婆子做了梦,觉得这门阴婚不合适,想把人给退回来,而陈婆子不愿意把钱吐出来。
陈家说,他们根本没有把陈绵绵卖了,是王家人骗婚。
双方各执一词,这才闹得不可开交。
“里长,你来了!”见宋里长到来,王婆子眼珠子一亮,小碎步迎了上去,张口便是一阵哭天抢地:“里长,你给评评理啊,钱冬瓜收了我十两银子呢,足足十两,现在她不愿意还回来,这不是要我的命呢?”
见此情形,陈婆子不甘示弱,抱着陈绵绵痛哭流涕:“绵绵呀,我可怜的孙女,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奶奶还以为给你说了一门好亲事,没想到差点把你给害死哟,还要赔上你辉儿哥的前途。”
“他们王家人怎么就这么狠哦,作孽啊,干这杀人的勾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奶奶,绵绵怕!”陈绵绵配合地抱住陈婆子,哭得比她还悲惨:“奶奶,他们抓我的头发,把我脑袋往桌子上磕,我还以为我要死了,这辈子都见不到奶奶了。”
“安静!”宋里长用手中拐杖在地上用力敲了两下,霎时间,喧闹声消失无踪。
宋里长在儿媳的搀扶下缓缓行入陈家狭小的院子里,一屁股坐在破烂的木凳子上,官威十足道:“都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眼珠子在两户人家之间转了圈,手中拐杖抬起,指向村内算得上小富的王家:“栓子他娘,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里长!”王婆子心中大喜,面上却是做出悲戚模样:“我家二狗走得早,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我就想吧,我这个做奶奶的得尽一份心意,给他说一门亲事,让他能够去得安心。”
“这钱冬瓜一听我要给二狗阴婚,马上就表示要把她家的赔钱货陈绵绵卖给我,我一听这可不行,绵绵才十三岁,还是个大活人呢,我们哪里能干这种事哟!”
“林翠花,你狗嘴喷粪。”陈婆子跳脚,像是被踩着尾巴般暴跳如雷:“我家绵绵可是我的宝贝疙瘩,我怎么可能把她卖给你。”
“就是你卖给我的,你说你家文辉读书缺银子,陈绵绵长得丑,养大也是个赔钱货,还不如趁早卖了给她大哥换点读书钱。”王婆子分毫不让,扯着嗓子高声道:“钱冬瓜,我也是同情你才买了你家陈绵绵,昨天还是你亲手把她送到我家的呢!”
“我……”陈婆子一噎,下意识看向怀中的孙女,眸中闪过几分心虚。
这话她该怎么接,要是被孙女给拆穿了,他家不止要赔银子,还得赔上辉儿哥的前程。
是她高兴早了,就记得婚书,记得绵绵脑子不好使,怎么就忘了人是他们自己亲手送过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