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查证,庶民陈柏行凶杀人!”
“现人证物证俱在,午时已到,斩!”
“啪嗒!”
随着木块落地的声音,陈柏从迷迷糊糊中彻底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自己不是正在抓捕犯罪嫌疑人吗?
不对!那老小子好像给了他一刀?
陈柏下意识低头看向心脏位置。
不过,他并没有看到刀柄,反倒是看到了地上那块朱红色的“令”字木牌。
而他身上的警服,也变成了脏兮兮的白色写着“囚”字的衣服。
等等!
什么情况?
“噗!”
伴随着刽子手往砍刀上喷酒的声音,大量陌生记忆迅速涌上陈柏脑海。
陈柏疼得身子一颤,紧接着又满心愕然。
他,重生了!
他从21世纪法治社会,重生到了读书人为尊的文山大陆,而他也从干警,重生成了南齐国凉城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现在的情况是,他马上就要被砍头了!
而砍头的罪名,是他杀了城南赵老爷。
陈柏刚搞清楚情况,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浑厚的嗓音。
“冤有头债有主,黄泉路上莫回头!”
听到这话,陈柏猛地打了个冷颤:“等等!我是冤枉的!”
“你们搞错了!我没有杀人!我只是第一目击证人!”
陈柏的突然出声,反倒让负责行刑的刽子手愣住了。
刚刚陈柏被拉到刑台上的时候,还是一副闷不吭声认命等死的模样,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又突然开始喊冤了?
刽子手愣了愣,转头看向案桌:“大人?”
案桌后,一个头大腰圆,满脸肥肉中年人板着脸挥挥手:“把他领过来。”
行刑中止,陈柏被人高马大的刽子手扯拽到了案桌前。
没等陈柏开口喊冤,身穿青色官袍的中年人闷声开口:“你有什么想说的?”
“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从脑中残存的记忆中,陈柏很容易就认出了胖中年人的身份。
凉城县令,贾德志。
“我只是赵员外被杀的第一目击者,并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而且我去赵家是赵家大小姐找我去的!”
“哼!胡说八道!”
贾德志重重哼了一声:“你区区一个庶民百姓,赵家大小姐找你作甚?”
“按照赵府下人的供词,你当时就站在死去的赵员外身边,手上还沾着血,而杀人的凶器......”
“哐当。”
贾德志抬手将一把沾着血的剪刀摔到陈柏面前:“便是这把剪刀!”
“误会!全部都是误会!”
陈柏看了眼剪刀,又拔高声音:“求大人看在我爹的面子上,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根据原身留下的记忆,原身早死的父亲曾经是凉城县衙的捕快,贾德志的心腹手下。
“你爹的面子?”
贾德志眯了眯眼,本来就细长的小眼睛,瞬间被肥肉挤成了一条缝:“如果不是看在陈捕头的份儿上,你觉得本官会中止行刑?”
陈柏一时间搞不清楚贾德志心里想的什么,但事关小命,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可不想就刚重生就被人砍了脑袋,而且还是以犯人的身份!
对他来说,这是一种耻辱!
“求大人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说吧,你准备怎么自证清白?”
闻言,陈柏松了口气:“人证,物证,死者,以及犯罪现场!”
听着陈柏报上的一连串要求,贾德志稍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准了!”
在县令贾德志带头的情况下,一身囚服的陈柏很快就来到了来到了赵家。
不得不说,官府的身份就是好使,听说县令到场,赵家人连葬礼都顾不上了,急急忙忙出来迎接。
“贾大人,这是......”
见到贾德志领着陈柏出来,负责主持赵家的赵家大夫人满脸疑惑,眼眸深处还掺杂着几分惊疑。
“赵员外被杀一案,似乎别有隐情。”
贾德志指了指陈柏,闷声道:“他说自己是冤枉的,这次过来便是为了查证此案。”
“他说话了?”
大夫人瞪大眼睛看着陈柏,满脸震惊:“怎么可能?”
“本官也觉得奇怪。”
贾德志点点头,然后转头对陈柏道:“人证是赵府下人,物证是那把剪刀,死者赵员外在棺椁里,犯罪现场在后院西厢房,你准备从哪里开始查?”
“回大人话,先去犯罪现场。”
这一路走来,虽然贾德志摆明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陈柏还是看出来一些东西。
比如说,贾德志并不是真的想砍他的头。
得到贾德志允许后,陈柏立即为了自救开始忙活起来。
他前世出了一辈子警,见过的死人不计其数,破过的案子档案都装满了一屋子。
遇到这种案子,简直是秃子头上找苍蝇,易如反掌。
他要求要来犯罪现场,为的是证据!
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
先去犯罪现场,回来后又检查赵员外的伤势,紧接着又是把下人拉到旁边盘问。
本来面对陈柏的盘问时,对方还不打算说实话,陈柏拿出前世审讯时的技巧,三两句话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
总结了所有线索后,陈柏才拿着凶器剪刀重新回到贾德志面前。
“如何?”
面对贾德志的询问,陈柏很是配合道:“杀人凶器是一把剪刀,我身为赵府外人,连针线盒在哪里都不知道,哪里能找得到剪刀。”
“而且赵员外身上有好几道伤口,但真正致死的伤口是后腰肾脏位置,但以我的身高来说,想杀害赵员外,最合适的着手点应该在脖子附近。”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目的。”
陈柏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赵家大夫人,语调平缓道:“我习惯性称呼为,杀人动机。”
“我与赵员外平日里素无仇怨,就算杀了赵员外,除了赔上自己的小命外,并不会有任何收获。”
“但是......”
随着陈柏突然的停顿,本就惊疑不定的赵家大夫人身子猛地抖了一下。
“如果是为了赵家偌大的家业,或许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的,大夫人,你说对吗?”
“我、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赵家大夫人踉跄后退,脸上透着惶恐:“贾大人,杀人的是陈柏啊!跟我没关系,我真的没有杀老爷!”
“没错。”
没等贾德志开口,陈柏再度接话道:“以大夫人的身份,为了家产杀人,完全不需要等到现在,所以,杀人者另有人在!”
“比如说行苟且之事,突然被赵员外抓了个正着!”
随着陈柏这句话,院门口有人突然转身逃窜,速度极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见状,陈柏抬腿就要追。
不过在那之前,贾德志先一步一拍腰间县令铜印,里面猛然窜出一串金字。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陈柏刚看清字的内容,那串字印便迅速变成一条铁链,直接将逃窜那人捆了个正着。
陈柏揉了揉眼,满脸愕然。
他没看错吧?
字......变成锁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