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贵为宣平侯府嫡女,怎能教她这种淫诗艳词?
真是……真是有伤风化,恶毒至极。
“爹爹,娘亲,什么是破瓜啊?破瓜好吃吗?”
“绵绵!”何氏急得大吼了一声:“名门贵女怎能如此污言秽语?还不给我住嘴?”
荣锦绣的大眼睛里,迅速堆积了两汪晶莹的泪水,要掉不掉的,惹人心疼。
宣平侯见她被吓哭,心有不忍,连忙将这心肝宝贝地抱进怀里。
一边哄一边朝何氏看了过去:“夫人,绵绵还小,她什么都不懂,该死的是程氏和霜露那两个狗奴才。”
说着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作势便要亲自开罪那两个惹哭他宝贝女儿的狗奴才!
却在这时,下人匆匆来报:“启禀侯爷,大老爷来了,在正德堂候着呢!”
宣平侯荣盛乃老侯爷与正妻蒋氏所生的嫡出三房,他上头还有两个庶出的兄长。
大老爷荣超乃从四品的国子监司业,职务繁忙,一般不轻易来三房这边。
既然来了,必是有要事相商。
何氏体贴的接过荣锦绣:“侯爷去见大哥吧!后院的事就不用侯爷操心了,妾身一定不会放过程氏与霜露的。”
宣平侯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心疼地捏了捏荣锦绣的小脸:“爹爹晚上来陪你和娘亲吃饭,你要乖乖听娘亲的话哦!”
荣锦绣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的点点头:“那我让芙蕖去厨房说,晚上要做熘鸡脯、荷包里脊、红梅珠香、三鲜木樨汤,爹爹要早点来,别让绵绵饿肚肚。”
她报了四个菜名,居然都是宣平侯爱吃的。除了震惊,宣平侯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女儿才六岁,居然可以记住他爱吃什么,这要不是爱,那什么是爱?
“爹爹一定会早些回来的。”
一记摸头杀后,俊朗非凡的宣平侯才往正德堂去会客。
身后,荣锦绣装作年少天真,又将程奶娘和霜露这些日子以来,故意吓她离间她跟何氏母女感情的事也一股脑全对何氏说了。
何氏越听,脸色越沉。
在柴房惶惶不安的度过了一整夜的程奶娘和霜露,还不知道自己做的丑事已经败露了。
何氏到柴房后,她们还在不停的为自己找借口。
“夫人,奴婢只是见小姐夜夜啼哭,所以才趁着小姐睡着了,去街上买她最爱吃的宵夜去了,奴婢真的没有擅离职守!”
“是啊大小姐!奴婢和奶娘下着暴雨,在外头找了好久也没找到那个卖馄饨的,这才回来晚了,大小姐您救救奴婢们吧!”
荣锦绣站在何氏身边,一双肿得跟金鱼似的泪眼怯怯地看着地上的二人,又偷偷摸摸去瞥身边的何氏。
那为难不忍的小模样,似乎是要为这两个狗奴才求情了。
何氏一贯耳根子软,对府中下人一向也是宽宏大量。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看得越发怒火中烧。
当初将这心思歹毒的二人派到她的绵绵儿身边就是个错误。
她们不但将她好端端的绵绵儿差点吓死,还教她的绵绵儿一些淫词艳曲,还妄想离间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为母则刚,一想到之前绵绵儿对自己那些没由来的冷淡,一贯软弱的何氏,此刻也生了狠意!
“嘭!”
何氏一巴掌拍在桌上:“王嬷嬷,给本夫人掌嘴。”
话音落下,王嬷嬷迅速挽袖上前!“啪!啪!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程奶娘和霜露二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俩人嘴里迅速和了血,牙齿都掉了好几颗!
“啊啊!夫人饶命……啊!大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大小姐!”
程奶娘一边哭,一边往荣锦绣跟前爬。
然而,就在她即将揪住荣锦绣衣角的瞬间,荣锦绣看着她满嘴的鲜血,抽抽搭搭作势惊惧就要往何氏身后躲。
何氏怕自己女儿心软,干脆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紧紧护住,脸色越发冷了下来。
王嬷嬷迅速会意,又招来几个腰圆膀粗的下人,硬生生将程奶娘拖回来又一次摁回了地上!
这次落下去的不是巴掌,而是板子!
一声接一声,等到何氏喊停的时候,程奶娘和霜露二人鲜血淋漓趴在地上,早已经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荣锦绣缩在母亲怀里,假装不忍,实则眼底一片冰冷。
照她的想法,就应该将这二人活活打死,下人胆敢以下犯上教坏小主子,主人家通常都是一通板子或者一瓶毒药,人死了找个漆黑安静的夜,拖去乱葬岗胡乱埋了也就完事。
可荣锦绣知道何氏到底心慈,这次虽说气得狠了,大概也不会学别家当家主母那样真要了程奶娘和霜露二人的命。
果然,何氏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深吸了口气后,对着王嬷嬷吩咐道:“去把人牙子找来,这等刁奴,我宣平侯府用不起。”
也行。
荣锦绣躲在她怀里,偷偷挑了眉梢。
像这种犯了事被主人家嫌弃,卖出去的奴婢,将来是分不到什么好去处的。
特别是……如果主人家再特意吩咐一声,她们往后的日子将生不如死。
荣锦绣暗暗在心里拿了主意,看向地上程奶娘和霜露的目光,已经像看两具尸体。
“唔唔唔……”
牙行的人很快就到了,看了地上疯狂磕头却说不出话的两人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