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模糊了双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似是有一台绞肉机在里面运作。
她疼得弯下了腰。
一股腥甜从口腔涌了出去,落在衣衫上,染透了红。
肖彦成见她这般,眉头紧皱:“你别在我面前装。”
她额上布满了汗渍,艰难开口:“彦成,我好痛,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但留给她的,只剩无声。
静谧的房间,再没了别人。
肖彦成走的那样决绝。
宋襄只能爬到沙发旁,将白日从医院带回来的药翻找出来。
她用尽全身力气,打开瓶盖。
随手胡抓了一把药丸,往嘴巴里面猛塞。
干涩、苦楚,悉数往喉头里咽。
她捂着肚子,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了许久才缓和过来。
再睁眼时。
天竟是大亮了。
望着屋外阴雨绵延的天。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白衣云回来了。
肖彦成迫不及待要和她离婚。
……
律师事务所。
宋襄一脸平静。
“帮我立一份遗嘱吧。”
晋城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他嘴角微微下敛,寡淡的脸上,没有多的波澜:“确诊了吗?”
宋襄没掩饰,很直白道:“医生说,我还剩两个月。”
“这么快……”他情绪微动,但很快平复下来,“是该提早做些准备了,遗嘱的内容打算怎么立。”
“我准备……”
话音才开启,门外有人敲响了门。
晋城起身开门。
一身裙装的白衣云就站在那。
她进屋,第一句话是:“晋城,我不管你怎么想,这回必须帮彦成离婚。”
晋城微微侧身,不想让白衣云看到屋内的宋襄。
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他不想彼此难堪。
“这个案子我已经拒绝了,你找其他人吧。”
白衣云不依不饶:“你是这方面的金牌律师,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宋襄,你只要接了就一定能赢,求求你,要多少钱,彦成都不会吝啬的。”
白衣云卡在门关,向里逼近了几步。
不巧,正好看到了里头的宋襄。
她脸色一暗,眼眶瞬间就红了。
似是随时都能掉下泪。
接着,她对晋城说:“我明白了,我会让彦成不再来为难你。”
说完,白衣云转身就走。
晋城重新坐回到了宋襄的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衣云找我帮彦成打离婚官司,我已经拒绝了,你放心,这个案子我不会接。”
宋襄抿了抿唇:“嗯,谢谢你……不过,他肯定会找别的律师。”
晋城不可置否。
“晋城,再帮我个忙吧,帮我说服肖彦成两个月后再离婚,不论什么代价都可以。”
晋城看着她,娇弱、坚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你生病的事。”
“还是别说了,他……”巴不得我死呢。
“好,我知道了。”
……
回到家。
已经深夜。
才开门,她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肖彦成竟然在等她。
他朝着她招了招手。
宋襄眼中随即涌现出一丝的欣喜。
她几步上前,半蹲在了他的身前:“吃过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做饭……”
话音刚刚截止。
男人一把将她甩到了沙发上。
带着怒不可遏的暴怒。
肖彦成质问她:“你和衣云都说了什么?”
宋襄一愣,回想起白日里,她和白衣云的一面之交。
她立即否认:“我、什么都没和她说。”
他的大手压在她的肩膀上。
脆弱的臂膀,被收紧的力道扼制得那样疼痛。
“那她为什么会哭,她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宋襄,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你怎么那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