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行哪还敢继续。
整个澜城,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小叔。
偏偏今天这种事儿被他撞个正着,陆彦行有火发不出来,只能干巴巴地笑了下:“小叔,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那人没接话,微低了头去点烟。
火光闪烁的那一瞬,明娇才勉强把他的脸部轮廓看了个大概。
鼻梁很挺,睫毛很长,投下来的阴影尤其好看。
明娇眨了下眼睛的功夫,火光熄灭,耳边陆彦行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对了小叔,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昨天。”
“……”
陆彦行又没话了。
他跟陆既寒虽然年纪没有相差太多,但总归隔了一个辈分,感情自然也没那么深。
沉默半晌。
等陆既寒一支烟抽完,明娇裸露在外的双腿都有些僵硬,才瞧见他不急不缓地摁灭了火星,淡声问:“还不进去?”
他一发话,陆彦行仿佛逃难一样,拉着明娇就往大厅里走。
明娇今天穿的高跟鞋,根本追不上身高腿长的陆彦行,她干脆把手抽回来,赌气般道:“你先进去吧,我在外面透透气。”
少女声音娇软,更像是在撒娇。
陆彦行越发觉得愧对明娇,他也没强迫她,安抚地捏了捏女孩子细嫩的指尖,“那你早点进来,别着了凉。”
说完给她紧了紧外套,陆彦行抬脚进了大厅。
人一走,外面很快恢复安静。
明娇还没忘记陆既寒在,待了没一会儿,正要进去,就在看到宋伊宁时停了下来。
宋伊宁,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也是陆彦行的前女友。
但明娇停下倒不是因为宋伊宁,而是因为阳台的位置,能把她刚刚自导自演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那陆既寒……
明娇心一沉,下意识转头朝着那处人影望了过去。
少女站在明亮处,一张瓷白的脸因为惊惶染上了一层薄粉,眼底的无措清晰可见。
跟在陆彦行面前全然不一样。
挺有意思。
陆既寒视线收回,半笑不笑地嗤了声。
很轻很短,情绪掩饰地半分未露。
也对,陆既寒今年二十七岁。
比她大了整整九岁。
明娇头脑发热,见他没拆穿自己,也就装作无事发生,快步朝里走了进去。
几米开外,宋伊宁正哭得梨花带雨:“你觉得娇娇受了委屈,想发火就冲我来,为难我朋友干什么?”
“彦行,你明明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
又来了。
这一个月里,明娇已经不知道听宋伊宁说过多少次了。
少女嘴边扯过一抹讥诮,只是很快,她咬紧唇,小心翼翼地安慰道:“我把彦行哥哥让给你,姐姐你别哭了好不好?”
“……”
……
阳台上。
陆既寒烟抽到第三根,褚炀的电话打了进来。
“干什么呢陆律师?”
“看戏。”
陆既寒平日最反感这些。
难得见他八卦一次,褚炀立马就来了兴致:“谁的戏?”
陆既寒:“陆彦行。”
褚炀了然,“宋家那两姐妹又闹了?”
“要我说明娇是真厉害,才被接回来一个月,就把宋家闹得不可开交不说,还轻轻松松把陆彦行给抢回去了,”怕陆既寒刚回国听不懂,他贴心地解释道:“明娇你记得吧?就是前两年你们家老爷子给陆彦行订了婚的那个。”
陆既寒对这些不大上心,但也有些印象。
陆彦行那会儿正年轻气盛,自然不想娶一个自小被丢到乡下从没见过面的黄毛丫头,为了抗议这段婚约,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宋伊宁是时间最久的一任。
也是最有可能让明娇自觉和陆彦行退婚的一任。
因为宋伊宁是明娇的姐姐。
“谁都没想到啊,”褚炀“啧”了声:“这才刚回来,就把你那侄子拿捏得服服帖帖。”
陆既寒抬了下眼。
从明娇进去到现在,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宴会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褚炀还在继续:“不过说真的老陆,你别看她现在纯得跟个仙女一样,上了床指不定多……”
浑话眼看就要出来。
男人敛了敛眉,沉着声:“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