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起身一挥手将桌上铜镜狠狠扫落在地,左锦瑟神情癫狂。
“上官华年你不要太过分!你纳妾是你的事,为什么要给我吃这种药?为什么一定要我去看你们?我不去,不去!”
上官华年眸子一缩,上前两步,单手钳住左锦瑟下颚。“你再说一遍不去?”
“不去!我不去!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去!”
“好,很好!”
“华年,你可曾记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终于,左锦瑟流出了泪。
上官华年冷声说道。“你还妄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让你占着正房这个名份也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休了你!”
“不要!”
左锦瑟厉声大喊,她最怕的就是上官华年休妻。“我去,只要你答应我绝不休妻,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泪滴大滴大滴跌落在上官华年修长的手指上,他像是被炙痛一般,快速缩回了手。
“左锦瑟,记住,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华年,我,我是真的爱你……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那件事,我是被冤枉的!求你相信我。”
“你如果再敢提那件事,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上官华年怒叱。
“好,我不说。”左锦瑟闭了嘴,她现在最怕上官华年发脾气。
梳妆完毕,在吴嬷嬷的搀扶下,左锦瑟步履蹒跚,去了喜堂,原本热闹满盈的地,却瞬间鸦雀无声。
她,怎么出现了?
左锦瑟被扶着坐在上位的椅子上,施了粉黛的脸倒没有方才那般的苍白,一身喜庆色衣裳,手紧捏着扶手,眼神空洞。
“新娘子到!”
两个新娘子同时进门,二人中间便是上官华年,他依旧冷着脸,看不出有丝毫情愫。
三人款款而来的场景,刺痛了左锦瑟的双眼,她撇开脸,心口的揪痛感让她无法呼吸。
众人见新人,欢呼声与掌声一并出现。
“跨火盆!”
虽是纳妾,但毕竟两位妾室的出身都不低,仪式自是要到位。
上官华年并未背起二人,他牵着两人的手,左右各一个火盆,让宁星茗与单芸霜一并跨过火盆,才到了喜堂内。
左锦瑟双眼朦胧,她忍着心口的剧痛,望着三人站于她的面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身旁那清脆响亮之声,灌入左锦瑟耳内。
她双眼溢出水珠,手紧紧抓着把手,想要扯出一丝笑,奈何心口窒息的痛,让她无法露出一丝笑意。
“敬茶!”
一旁之人一喊,丫鬟便把两杯茶水递于宁星茗与单芸霜。
先上前的是御林军郎将之妹单芸霜,她跪于地上,脸上带着清冷笑意。“姐姐,日后咱们便是一个府中之人,一同伺夫,还请姐姐多多照拂。”
“嗯。”
左锦瑟颤抖着手接过那杯茶,喉咙处艰难发出一个声。
单芸霜望着她抿了一口茶水,眸中尽是担忧。“锦瑟,你可还好?方才我还以为你无法过来呢!”
“无碍。”
有上官华年赐的那碗良药,自己怎会有事?
尔后,便是宁星茗敬茶了。
“左锦瑟,这碗茶,你不配!”
语罢,宁星茗一碗茶水,狠狠泼在了左锦瑟脸上。
茶水并不烫,那温热的茶水,还夹杂着不少的茶叶,瞬时化了左锦瑟脸上的粉黛,露出那张略显惨白的脸。
众人鸦雀无声,只是静静看着好戏。
“左锦瑟你有何脸面坐在这位置,还接受我与单芸霜的茶水?若是我是你,早一头撞死了好!”宁星茗扔掉了手中茶杯,鄙夷的看着她。
左锦瑟受着众人目光,心如刀割,脸颊火辣辣的阵阵发烫。
昨日那事早已沸沸扬扬,恐怕此际所有人心中,自己不过是个背着上官华年与人苟且的贱女人。
不可悲,只可恨!
即便是身为妾室的宁星茗有了这般不敬举动,也无一人替自己说话!
左锦瑟根本不在意旁人所想,一双美目只是盯向上官华年,却见他无动于衷,那冰冷的容颜,恍若一把利剑直插她心口。
他,真的丝毫不念旧情吗?为何就不肯替自己言语半句?
左锦瑟深深好几口气,好似用尽了毕生之力辩解道。“华年,我真的没有偷人……”
“呵,你觉得你让华年丢了这么大的脸,他还会信你,别做梦了。”宁星茗说的畅快,她就愿意看左锦瑟活在众人唾弃的口水中,生不如死的样子。
上官华年果真并未言语,只是冷冷瞥了宁星茗一眼,眸子中暗含一丝警告。
宁星茗被他的眼神吓得后背发凉,这才不甘心的闭了嘴。
“圣旨到!”
蓦然,一群人涌入。
众人纷纷下跪,左锦瑟那无力的身子也从椅子直接滑落跪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左国公左鼎寒,谋逆叛国,特命将军上官华年将其一家押入天牢,秋后问斩,其全部家产充公。钦此。”
太监语罢,把手中的圣旨递予上官华年,尔后一拱手道。“皇上说了,若是将军不舍与夫人的情谊,皇上可再派其他人。”
“无需,华年谨遵圣命!”上官华年紧攥着圣旨,冷眸无波无澜。
喜堂内,气氛瞬间沉重。
众人目光全落在左锦瑟身上,她依旧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着,豆粒大的泪水打在了地上。
谋逆?被抄?怎么可能?
“不,华年,我父亲绝不会有谋反之心,求你请皇帝开恩呢!”
左锦瑟瞬时惊觉过来,跪求央求上官华年,脸上茶水还未干涸,更显一丝凄凉。
上官华年瞥了她一眼,朝着门外走去。“备马!”
“不!”
也不知哪儿来的力道,左锦瑟猛地起身拨开人群。
她身形恍惚、脚步趔趄,连连摔倒几次,却强撑着身子,拦在了马车前。
“华年,不要去。”左锦瑟艰难地抬起眼皮,小跑了几步,却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上官华年已上马,英姿飒爽,还是那般的风采,却没了当初看她的柔情,唯有无尽冷意,包裹着左锦瑟。
“将军,这……”一精兵望向上官华年,拿不定主意。
毕竟这可是将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