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刀!
在整个东苏镇都很有凶名,宗越这尊本命神祗,在行者境横渡苦海的时候,曾沾染了一丝先天阴晦之气。
专破元阳肉身,是一尊极其恶毒的神祗。
刷!
鬼头大刀划破虚空,发出百鬼夜行般的嘶吼。
宗靖眉毛一挑,纤长的指尖跳动着一口银色的小刀,三寸两分——解牛刀!
无数个日夜的练习,让他出刀的手无比的稳定与快速,刀下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嗤!嗤!
银色的小刀翻飞,刹那间划出上千刀!
鬼头刀还没有斩到宗靖面前,就被割的支离破碎,化作黑色的雾气,直接炸开了。
“他凌迟了一尊本命神祗!”
“是那把雕刻刀!”
围观者无不愕然,比丘境对抗,最大的杀手锏就是本命神祗。
通常比丘境神祗一出,行者境的修炼者就会横死。
但眼前的一幕,颠覆的所有人的认知。
行者境的宗靖凭借着一口银色小刀,以弱击强,在刹那间活剐了一尊本命神祗。
咝!
围观者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不知是岁末的寒冷空气,还是少年手段的狠辣,让他们感觉通体生寒。
当那把平日看似人畜无害的雕刻刀绽出锋芒时,所有人愕然的发现,这把刀是多么的恐怖!
“不可能!”
宗越眼珠子差点凸出来,张嘴喷出大口的鲜血,本命神祗的溃败,让他也受到了重创。
“这一个无限可能的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你的眼界太过狭隘。”
宗靖面无表情,如浮光掠影般而动,横踢一脚,钢铁浇筑般的腿,隐隐有风雷相随。
砰!
惊慌失措的宗越根本抵挡不住,如遭锤击,横飞数丈,重重的摔在生死擂上。
宗靖如影随形,手中解牛刀划过虚空,想要收割生命。
“你已经赢了,不要杀我孙儿!”
观战的大长老无法保持淡定,在这时出手,一掌拍出,化作磐石大小,大比丘境界的强大威压,让整个生死擂都颤抖起来。
“滚!”
宗靖舌绽惊雷,从他丹田命轮处,陡然冲出一个巴掌高的小人,手足俱全,五官相貌与他一般无二,冲击向那个光掌。
“这是……本命神祗?”
“他修炼出了神祗,跨入了比丘境!”
围观者无不惊呼,惊叹于宗靖的突破,但更多的是为那个与他一般无二的本命神祗感到震撼!
自己是自己的神?
这是开天辟地以来,所不曾出现过的异像!
轰!
刚刚修炼出来的本命神祗,在大比丘境光掌的拍击下,险些溃散,倒飞而回,钻入了宗靖的命轮。
虽败犹荣!
要知道这尊本命神祗,可是与大长老相差一个大境界啊!
宗靖身躯一晃,气血一阵沸腾,脸色发白。本命神祗与他俱荣俱损,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但他也趁这个缓冲,侵到了宗越面前。
“老东西!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吗?什么是生死擂,上来的人非生必死。”
宗靖当真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大长老留,直斥其破坏规则,手段卑劣。
“你!”
大长老胸膛起伏,险些气炸,看着躺在生死擂上的孙子,感觉投鼠忌器,沉声道:“放过我孙儿,长老会决议,赐予你角逐嫡主的资格。”
“赐?”
宗靖非常的不屑,冷冷道:“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不配!”
“放肆!就算是少嫡主,也没有资格训斥首席大长老!”
“你已经胜了,还想怎么样?大家都是一家人,快放开宗越!”
大长老一支,实力强大,其他各支的长老为了卖人情,纷纷站队,呵斥生死擂上的宗靖。
“今天我要用事实证明一件事。”
宗靖冰冷的目光与众位长老一一对视,而后冷冷道:“嫡系不可欺!”
噗!
他踏出了致命的一脚,重立嫡系之权威。
宗越的头颅如烂西瓜般破碎,碎骨血液飞溅在擂台上众长老的脸上。
嫡系不可欺!
这五个字在祖祠内回响,少年用碾压同辈实力,做出了最好的证明。
以大长老孙子的性命,让那些质疑、嘲讽、奚落、无视他的人惊惧。
这等若一个大嘴巴,恶狠狠的扇在众长老的脸上,打的啪啪做响!
尤其是大长老,大比丘境界的他,在这个少年人身上,竟然感到一丝恐惧。
不过这种本能的感觉,瞬间被仇恨占据了上风,他双目充血,怨毒的瞪着宗靖。
少年无惧,面色十分平静,道:“不要再用伪善粉饰夺嫡的野心,因为非常恶心!想捧自己后人当嫡主,那就让他们上生死擂,若我败,不但少嫡主的名位是你们的,这颗头颅也可以拿去!”
这一番话很直白,让八大旁支的野心,直接暴露在阳光下。
“你这是自掘坟墓!”
“不要以为进入比丘境就可以目中无人,你还差的远!”
遮羞布被撕碎,众位长老再也装不下去了,露出了更加狰狞的面目,他们每一支都已经通知最有潜力的后人赶回家族,准备夺取嫡主大位。
大长老的脸色阴沉的都能够滴下水来,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宗靖,用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道:“好!一个月后就是年关,我们就在除夕之夜,选出真正的嫡主!”
红日西下,残阳胜血,暮雪的颜色显得无比凄艳,天地之间似乎笼罩着一层亘古不化的杀机。
宗靖在父亲灵前祭拜之后,出门扬长而去。
“杀宗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现在才想起来。”
“这是一个蠢货,在家族内,某些人想对他出手还有些顾忌,出了东苏镇,怎么横死都不知道,哼哼……”
有其他支的奴仆看见宗靖出门,背后议论纷纷。对于这位名义上的少嫡主,没有丝毫的敬畏。
东苏镇的一座勾栏内,浓郁的脂粉香混合着脚丫子的臭气让人作呕。
客堂内气氛十分热烈,这是最下等的场所,粗鄙的笑骂声,放浪形骸的调笑声混成一团,乌央乌央喧嚣沸腾。
宗靖英气勃勃,衣着考究,独坐在一个角落,安静的品着一壶浑浊的烈酒,与周围的环境个格格不入。
有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者,正盘坐在最中心的石台上,大声讲着一段有荤有素的宫廷秘史。
他长相十分的猥琐,额头高隆,下巴很尖,留着一把山羊胡,但是口若悬河,将一段颇为香艳的离奇故事,讲的绘声绘色,犹如亲见。
场下人被他吸引,不住的鼓掌叫好,纷纷投出铜币,在那猥琐老者的脚下密密麻麻叠出了一层。
这种职业叫吟游诗人,是婆娑大陆上最卑贱的职业之一。
他们游荡于大陆各地,将所见所闻记录起来,编纂成一个个神奇的故事,或者诗篇,或博人一笑,或博人一叹,赚取微薄的糊口之资。
“古怪的老头!”
宗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嘴角掀起一抹苦笑。
没有人知道,这个猥琐的老头利用雕刻之道,让一个天才少年顶着玩物丧志之名,磨砺十余载,在行者境走到了极致。
一夜渡过苦海,让本命神祗,端坐在三百六五道命纹的神轮上,修成比丘境。
这件事传出去足以惊世,但宗靖做到了,在这个猥琐老头的指导下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