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耳市,郊外。
一辆直升机载着宋岚和苏黎世落在了一处别墅群前大院里。
他们从机舱走了下来。
宋岚在前,石子路上的脚步些许仓皇,但毕竟穿着高跟鞋,走的不算快。
跟在她身后的苏黎世,步步紧随。
高墙别院,些许春花探出了头,在晨光下,含着露珠,表现出了晶莹剔透的美。
四月的寒意,跟随着冷风阵阵拂过,带起了春意盎然。
让一颗死寂了三年的心脏,逐步的恢复了生机。
怦怦怦的声响,听得他振聋发聩。
良久。
宋岚停在了一处三层楼房前。
她掏出钥匙,赶急赶忙的进屋招呼人。
苏黎世的脚步,却迟迟没敢踏进去。
他仰着头。
看到了房子三层阁楼门窗处,紧密的木制封条。
一双眼睛,在缝隙之中,闪动。
带着耀眼的光芒,刺痛了苏黎世的心。
他循着那处,艰难的提起脚步,一步步的走近屋内,每一步都仿若重千金。
不安、惧怕、期盼和念想,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毫不夸张的转换着。
一个数年都没有情绪起伏的人。
此时此刻,却将所有的表情都用上了。
甚至于,在他的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宋岚进屋。
白锦城早就等着了。
他搂住了奔波两日疲累不已的妻子,看向了门外站立着的男人。
他抿了抿唇,有怒意,却隐忍着。
甚至于,压抑着愤懑,朝着他说了一句:“感谢你,能来见锦曦。”
苏黎世抿紧着唇畔,问:“她人呢?”
“楼上,我带你上去。”
白锦城顺手从一旁拿了一串钥匙。
苏黎世眯了眯眼。
跟着白锦城的脚步,走上了那旋转的木制阶梯。
阶梯每走一步,都会带动些许的声响。
这些声音,扰得他的心,尤其不平静,甚至带来了血气不足的眩晕感。
等钥匙进锁口,旋转,阁楼的门打开。
一个女人,蜷缩在落地窗旁的摇篮里,瘦削的身子穿着一条灰白色的长裙,肩头是还披着一条深红蓝色的毛毯。
苍白的模样,俨然病入膏肓。
苏黎世的心,便如刀绞一般。
从心脏涌出来的液体,化作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一步步向前,蹲在了白锦曦的面前,伸出手时,整个人都在颤栗。
“锦曦……”
白锦曦微微一笑,干涸的唇,拉出了丝丝的血渍。
她说:“我又梦到你了,真好。”
他心脏紧缩,连呼吸都跟着疼。
她伸出了手,主动握住了苏黎世的对手。
她的手,纤细白嫩,根根如葱段,曾是苏黎世最爱的部位。
可现在,却是惨白枯竭粗糙的。
她淡漠呆滞的问他:
“黎世,三年了,我给你写了三年的信,你为什么一封都不回给我呢。”
信?
苏黎世从未见过白锦曦的信。
只见她又松开了他的手,走向了一旁的书桌,将已经写好的书信封存好,然后递给了白锦城。
“爸,照常帮我寄出去吧,南城梧桐街365号苏公馆。”
南城梧桐街365号苏公馆,是苏黎世在国内的家。
或许还谈不上家,只是所属苏黎世的一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