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离婚?”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段非寒挂上电话,从包里抽出一个文件袋,递到我面前。
我猛地后退一步,仿佛面前是一瓶毒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居然要在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上,跟我提离婚……
“离婚后,我可以给你在南城买一套房产,另外再给你五百万。”
他见我不肯接,直接开口,“或者,你有什么要求,现在提出来。”
“我不离!”我抖着唇,声音却异常坚定。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一甩手,文件直接摔在了我脸上,
“柳大小姐,我给你脸了?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商量的?”
我像被掴了一掌,偏过头,脸颊火辣辣的疼,他没有手下留情,我却更加坚定,
“我不签!”
不等他说话,我扬起肿胀的脸,逼近了一步,“潘柔柔是不是说,如果我不离婚,她就自杀。”
他瞳孔一缩,我更加笃定,继续开口,“只要你回家,她就会闹自杀。你算过了吗,她这一年间自杀多少次了?”
话音刚落,就被用力推开,强烈的晕眩让我有点恍惚,脚上一个趔趄,撞向一侧的多边形橱柜。
尖锐的刺痛从腰侧传来。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工于心计?!”他似乎厌极了我的靠近,满眼都是憎恶。
我忍着剧痛,近乎嘶哑地喊道,“老公,她根本没有抑郁症,那都是骗你的!”
“哧啦”一声,段非寒撕开了文件袋,随即一把攥住我的手。
我被拖拽到茶几旁,紧接着肩上一痛,巨大的压力让我跪在了地上,面前一叠雪白的A4纸文件,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一只笔塞进了手中,冰冷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
“签!”
我盯着“离婚人签名”五个字,坚定地摇头,随即一股大力袭来,他直接将我的脸按在了文件上面,
“我最后说一遍,签!”
沉沉的怒意压在身上,我本能地挣扎,腹中陡然传来剧烈的绞痛,我想到了孩子……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给孩子留下什么,如果出生后连唯一的父亲也没有了……
想到这里,不甘和怒意齐齐涌上。
我猛地将笔掷了出去,坚硬地金属笔身摔在玻璃门上,“啪”地一声,裂开一张“蜘蛛网”。
段非寒怔住了,压着我的手一松,我趁机挣脱桎梏,抓起眼前的文件,看都不看一眼,狠狠撕碎。
“段非寒,你想跟我离婚,去娶潘柔柔,除、非、我、死!”
粉碎的纸片抛向天花板,我在纷纷扬扬的碎片中,近乎癫狂地大笑起来,
一个将死之人,还需要顾忌什么……
一只手猛地掐在了脖子上,紧接着,我被狠狠掼在墙上,巨大的冲击让我眼前一花。
“你别挑战我的底线,我耐心有限!”段非寒彻底被我激怒,低沉的嗓音如同恶魔低吟。
脖子上的五指正一点点收紧,呼吸困难,窒息的恐惧攀附而上。
可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勾起了嘴角,
“我绝……不会签,她……永远、别想、当段太太……”
强烈的窒息让大脑晕眩,就在以为他要活生生掐死我的时候,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眼前黑白交替,耳畔嗡鸣,我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隐约感觉到强烈的焦虑从他身上传来。
不多时,段非寒捏着我的脖子,一路拖拽,直到把我甩在副驾驶座上。
喉间一松,新鲜的空气猛地灌入口鼻,刺激地肺部一阵痉挛。
我咳地撕心裂肺,抖着手想打开车门,清晰的落锁声响起。
我心里一颤,与此同时,车以160码的时速飙了出去。
油门轰响,飞速倒退的车流让我生出一丝恐惧。
段非寒脸上像结了冰,整个人都罩进了森冷之中。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理智告诉我,别问。
在死一般的沉寂中煎熬了约莫一刻钟,直到“圣华医院”的牌子出现在视野内,强烈的不安迅速攫住了我。
急速的刹车让我狠狠撞上车窗,车身猛地停下,段非寒踹开车门,一把将我拽下车。
直到一间手术室门口,他终于甩开了我。
还未站稳,便感到下颌一痛,脸被迫扭向手术室的大门。
手术中三个字泛着刺目的猩红,我想别开眼,耳边响起仿若幽冥的森冷话音,
“她快死了,你现在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