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么刚好就堵在半山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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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庄西侧僻静的院落,唐秋山站在廊下。
廊下被雨水打湿了,湿漉漉的混着泥土香扎进这座深宅大院,经久不衰。
一道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书房内,手下人将一份文件放在唐秋山的办公桌上,却是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唐庄的人都怕唐先生,就连庄园外的人谈及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会胆寒三分。
唐秋山是唐庄的主人,是叶城最大的葡萄酒供应商,甚至可以说是一家独大。
而叶城又是葡萄酒的发源地,至此唐家的生意遍布全国各地。
天时地利人和造就了唐秋山的半壁江山。
然而外界的人都知道这个唐先生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政商两界,唐家的人均有涉足。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可是谁也不敢说,面前不动声色从容优雅的男人,竟是叶城灰色地带的霸主。
手下人后退两步站定后,说:“唐先生,您吩咐我办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事情的确如您所料。”
唐秋山捏着那份文件并没有立即打开,目光有些平淡地从上面移开。他问:“当年与许靖海合作的是谁?”
“是陆家。”
陆家……
唐秋山捏着文件的手慢慢地收紧,才想起这个陆家正是近来与唐家有合作关系的经营着游轮生意的家族。
他半眯着眼睛,屋外的光从窗棂透进来,光影交错之间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静待猎物的豹子,伺机而动。
他一页页的翻动文件,最终停留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日期是十二年前。
滚滚浓烟下一艘游轮被漫天大火覆盖,火光将天与海连成一片,映照着汹涌的烈焰宛如人间地狱。
那一天正是唐秋山母亲的生日,没能从火灾里逃出来的还有他的父亲。
一夜之间,他失去双亲,十八岁便接手唐家。
那一天叶城下了一整夜的大雪,他在墓地站了一夜。
墓碑下只是空荡荡的石砖砌成的坟包。
游轮葬身火海,爆炸之后连残骸都找不到,更别提尸体了。
所有人都说那是一场意外,连政府都将此事压了下去,报纸无法刊登。
只有他不相信,发誓一定要找出真凶。
然而唐家众多分支虎视眈眈,一边要稳定唐家的局面,一边又要不打草惊蛇的调查。
这一查就是十二年……
眼看着那张照片被捏得变形,可唐先生不说话,手下人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会儿叶城已经散了暑气,可还是让他憋出一身的冷汗。
过了半晌,唐秋山阖上文件,面上冷静的可怕,“按照老规矩,将陆家连根拔起……至于陆家当家的,留下两只手。”
“是。”手下人微微抬眼看着面前男人的衣角,说道:
“当年许靖海设计害死老爷夫人,十一年前破产跳楼实属罪有应得,可是……小姐毕竟是无辜的。”
“江由。”
被叫名字的江由浑身一僵,后背的冷汗不断往下淌。
唐先生很少叫人名字,在唐庄做事十多年的江由虽然摸不清他的脾气,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
他生气了。
唐秋山轻轻吹了一口茶水上浮着的茶叶,淡淡的问道:“你的孩子快满月了?”
江由脸色一白,连忙应道:“是……是的。”
“孩子还那么小,有时间多花些心思保护好他们母子,不要被外事分了心。”
唐秋山说完这句话之后江由的双腿都软了,他不敢说更不敢问,唐先生这是在威胁他。
在书房的侧面有一片林子,林子与书房相连的地方有一个夹缝。因为树木茂密,这个夹缝极其隐秘,如不是唐晚小时候贪玩也不会发现。
她蹲在夹缝里脸色苍白,听着书房的门被人打开,她紧紧捂着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随着身子的颤抖一颗颗的滚落。
唐晚本不姓唐,她是唐秋山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孩子。
她原名许晚,是许靖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