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我会开除你？”厉寒之锋利的眼眸锁定她的瓜子脸，声音却毫无情绪。
林湘笑了笑，“我不会给您这样的机会。”
厉寒之的视线悄无声息的掠过林湘的脸，幽幻又复杂，他试图窥探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却发现一如所获。
“其实从那天看见你的名字出现在鼎盛新晋职工名单上时，我就很惊讶，林湘，既然决定离开了，为什么，不……彻底一点？”
厉寒之的目光忽然变得很高深莫测，他由快变缓的语速让他整句话都听得意味深长。
独特的气息拂过林湘的耳畔，不觉脸颊至耳根红润了一片。
八点五十分，员工上班的高峰期，‘叮’电梯门大开，十几名鼎盛高层管理者从中步出。
无人察觉，就在距他们几十米开外的总裁办公室外靠会议厅的角落里，气息紧绷的一触即发。
在厉寒之深深的注视之中，林湘的手心都不由发烫，一颗心突兀的加速，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得不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以淡定的眼神回给厉寒之，除了真挚再无其他，“鼎盛聘请我的时候，我也并不知道，他的老板……是你。”
她是在和鼎盛律师办负责人签署了合作协议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如果她再想拒绝，就要付一笔高额违约费。
林湘面带笑意，瞧睫遮去了眼底一切的情绪，“抱歉，厉总，而那笔高额违约费，我付不起。”
我付不起……
四个字仿若岁月里流淌的小溪，萦绕在厉寒之的记忆之中，如同柔软的银发在落地的那一秒幻化成万千冰锋，狠狠的蚕食他坚硬的心房。
他的气息薄冷又有些恼怒，一瞬间眸里幻变千色，“呵……如果我没有猜错，林家当年变卖出来的资产上亿……”
“那是我父母的心血，我这辈子，都不会动它。”林湘弯唇，轻声解释。
“是么……”厉寒之目光凛冽到了极致，那声线就犹如西伯利亚的寒流，凉薄的要命。
然而换来的却只是林湘恭敬的颔首，好似真的只是下属对上司的那般态度。
“厉总！”迎面走来的管理层员工向他打招呼，是几个女的。
她们佯装不经意间的撞见，经过的同时偷偷抬眼，探究的目光辗转于厉寒之和林湘之间。
“林律师。”又唤了一声。
有关集团新晋首席律师的照片早已传到她们每个人的传真，故而她们一眼就认出了林湘。
只是此刻她们心里却在捉摸着，一大清早的，为什么厉总会和林律师这么早的出现在这里，还如此的……
剑跋扈张！
“嗯，早上好！”林湘这才抬头，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淡然，冲着她们打了一声招呼。
等她回过神时，厉寒之也敛了眉目间的冷沉，眼神似炽似冷的从她脸上掠过之后，和几个部门的人点头算作回应，保持着一个企业领导者的倨傲风姿。
但到底还有些僵硬。
“一个小时后，高层会议，准时参加。”
撂下一句话，他转身，大步离开，林湘盯着那幽暗的修长背影，不觉视线有些模糊。
良久，她弯了弯唇角。
‘不要迟到’，‘准时参加’……
七年前的她贪恋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好吃，好动，喜欢赖床，中午十一点也未必醒得来。
可是现在，是七年后……
她早已将曾经的习惯遗落在了某个角落，循规蹈矩的规划着她每一天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