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柠昏昏沉沉的躺在撒满玫瑰花瓣的床上,半醉半醒,浑身发烫。
她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只喝了半杯红酒而已,怎么会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今天可是她结婚的日子啊!
掌控着滨城商业命脉的慕氏集团双喜临门,慕家大少爷和二少爷在同一天举办婚礼,来贺喜的政商名流几乎要把慕公馆的门槛踩塌了。
可她作为女主角,现在却躺在二楼的卧室里无人问津。
她自嘲的笑笑,她一个不受苏家看重的女儿,嫁给一个私生子,没人理睬也是理所应当的。
好像过了很久,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人走到床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摸黑攥住了她的手。
苏北柠掀开眼皮,房间里光线昏暗,看不清眼前这个人的脸,只能清晰的嗅到他身上浓浓的酒气。
一个冗长缠绵的吻落下来,他轻柔的舔舐着她的唇,手指在她的耳垂边来回打转,从耳际吻到了锁骨。
苏北柠又燥又热,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样,只是身体里涌上来的一股躁动让她浑身不舒服。
在酒精的催动下,她无意识的微微颤栗着伸手试图把他推开,可滚烫的小手落在肌理分明的胸口时,却莫名其妙的伸手抱住了他。
黑暗中,那人极有耐心的四处点火,她眼神迷离,低低的闷哼了一声没说话,似乎跟那人贴的近一些才能舒缓些不适。
那人环住她的腰,翻身占领了主动权,把她紧紧的扣在怀里……
折腾了一整晚,苏北柠感觉自己都快要散架了,她又累又困,枕着他的手臂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砰地一声,苏北柠的身体一凉,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一脚从床上踹到了地上。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抬起头,正对上一双阴恻恻的眼睛。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这人的眼神怎么像要吃人似的?
等等……这不是她要嫁的老公!但他看起来好眼熟啊!
狭长的丹凤眼,涔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优美的下颌微微扬起,显得矜贵傲慢……
这是……慕家的大少爷慕衍琛?慕氏集团根正苗红的继承人,这张不近人情的脸是财经频道的常客,他怎么会在这?
她嫁的应该是慕家二少爷才对啊!
慕衍琛紧拧着眉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别装的像朵白莲花似的,为什么你会在我房间?”
苏北柠眨了几下眼睛,噌的一下一把抓起被子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只一瞬间,她迅速的梳理了一遍脑子里的一团乱麻,绝望的闭了闭眼,脑海中有三个字被无限放大——她完了!
结婚当天新郎睡错了新娘,这种空前绝后的笑话足以让慕、苏两家把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
总要有人为这件事买单,慕家自然要维护自家的体面,算来算去最可能当炮灰的人只有她苏北柠!
到时候大概会栽给她一个主动接近慕衍琛的罪名,她经营了十年的好名声一定会毁于一旦,苏家煞费苦心把她嫁到慕家的如意算盘也没得打了,就算她能厚着脸皮抗住那些流言蜚语,苏家人也得想方设法的弄死她!
苏北柠的脑门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仰着脸望着他咽了口吐沫:“如果……我说昨晚是个意外,你信不信?”
“是吗?那真是好巧啊!”他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
房间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片刻。
她试探着开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准确的说,是‘你’该怎么办!我给你半支烟的时间,老老实实的坦白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否则……我弄死你!”
慕衍琛熟稔的点燃一支香烟,幽深的眸子风云聚涌,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像一尊精雕细刻的雕像。
“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再说现在吃亏的人是我才对吧?你摆出一张死人脸给谁看?”
他怒极反笑:“别挑战我的耐心,说!”
苏北柠欲哭无泪,她简直比窦娥还冤!
她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急声说:“我就当昨晚被狗咬了,我要嫁的人是你弟弟,我们现在换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原来嫁给那个野种的人是你啊,果然是一路货色,一样恬不知耻!”
“你嘴巴放干净点!要不是逼不得已,鬼才想搅进你们家的浑水里!现在才五点钟,如果换回去应该来得及吧?”
慕衍琛轻蔑的瞥了她一眼:“你是突然疯了吗?既然有人让你进了我的房间,这件事就遮掩不过去了。”
他掐灭香烟,紧皱着的眉眼间泄出浓浓的烦躁。
“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已经不重要了,给你五百万,你把这件事承担起来,是你不甘心嫁给那个野种,又觊觎我的美色和权势,所以主动接近了我,懂了吗?”
他顿了顿,冷淡的说:“至于你跟那野种的婚约还要不要继续,那就是你们的事了,不过拿了这五百万之后,你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苏北柠一张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脑袋里的算盘珠子拨弄的哗啦哗啦直响,五百万……好像不够啊……
她轻咬着下唇,抬眸看向慕衍琛,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万可以吗?”
他挑眉,眼里的诧异都没来得及掩藏。
“太多了吗?那就九百万!实在不行的话……八百万我也能接受……”
“成交。”
苏北柠嘿嘿一笑,“说话算数!麻烦慕大少爷把八百万转到我的账户上。”
她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冲进洗手间梳洗。
慕衍琛缓慢的把目光从她的背影上收了回来,这女人竟然这么好打发?这种见钱眼开的女人他不知道见了多少,就凭她也想做他的慕太太,多吃点安眠药做梦去吧!
“你这个贱人!”
苏北柠正洗着脸,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嗓音,吓得她立马转过头来。
“贱人!你为了攀高枝真是不择手段!”一个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的女孩眼泪汪汪的冲进来,揪住她的头发狠狠的甩了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