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万买你一个肚子,不是因为你格外金贵,而是事成之后,我要你立马滚出京城。”
窗外,车水马龙,面前,一个衣着考究妆容精致的女人,用涂着鲜红色指甲的玉手,把一张卡推到了顾盼面前。
顾盼的背脊挺得笔直,虽然极力克制自己,可是微微发抖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出卖了她,她咬住嘴唇,接过了那张卡。
养母身患绝症,危在旦夕,需要一大笔治疗费,她一个刚刚毕业的女孩子,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经人介绍接了这份工作——代孕。
黎茜望着顾盼那张血色褪尽的脸,轻蔑的一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装什么清纯,我可告诉你,那是我的男人,办事归办事,多余的话,多余的动作,全都不许有。”
“是你的男人,那为什么……”顾盼实在是想不通,哪有花钱给自己的男朋友找代孕的,疯了吗?
“你哪那么多话。”黎茜柳眉一竖,表情立马凶神恶煞起来。
要不是迟迟攻略不下司邵庭,这几年又因为私生活太乱坏了身子,生不出一儿半女,她怎么会花钱给自己添堵。
只要面前这个蠢女人能够代替自己跟下了药的司邵庭春风一度,怀上孩子,到时候有孩子在手,不愁不能母凭子贵,风风光光的嫁进司家。
黎茜心情烦躁的扔了房卡过去:“别给我耍花样,你最好争点气。”
顾盼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厅。
夜幕低垂,漆黑的天幕中偶尔有星光一闪,显得格外璀璨。
顾盼站在总统套房门口,迟疑着伸出手,葱白的手指在空中停顿,喝了好几瓶白酒壮胆,她的脑袋现在还是晕乎乎的。
晕一点好,比清醒好。
“二十多年,就算是养条狗也该养熟了吧,现在家里有困难了,你难道能见死不救?”
“跟谁睡不是睡,给谁生孩子不是生啊,以为自己是什么公主吗,还挑三拣四的,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
“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吧,不怕遭报应你就看着!”
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家人的怒吼与嘲讽,顾盼终于下定决心,轻轻的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儿,房门应声而开,房间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熏香撩人的气息,一个高大的人影一晃,夹杂着清冽的冷空气,扑了顾盼一脸,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拉了过去。
未经人事的顾盼如同一枚青涩的豆蔻,她被陌生的男人压在墙壁上,感到说不出的羞窘与局促,他的呼吸急促,带着一点热力一点迫切,他钢铁一样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俯身重重吻在她的嘴唇上,指尖覆着薄薄的茧,落在光滑的皮肤上。
一只小船被抛入了大海,在海浪中翻滚挣扎,最终沉溺。
他的睫毛格外的长而浓密,在她脸上睁开又闭上,最后的时刻,耳边响起男人含糊的低语:“你好甜。”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顾盼就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还是幽暗的,昨夜的疯狂让她浑身酸痛,地上零落的衣物提示着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她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眨了眨眼睛,才意识到自己还被男人环抱着,忙做贼一样抓起衣服,看也不敢看身边的男人一眼,狼狈的逃窜。
昨夜他们情浓似火,今天就要形同陌路,顾盼知道自己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让这个男人发现自己的存在,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天光微亮,空气格外的冷,顾盼匆匆走出酒店,走到停在门口处的保时捷前方,弯腰敲了敲车窗。
车门打开,裹着羊绒大衣的黎茜高昂着头下车,随手拨乱了自己的长发,看向顾盼的时候,眼底的不屑更重:“装的三贞九烈的,不也就这么回事,昨晚爽翻了吧?回家等着去吧,最好别让我失望,我花二百万可不是想买只不下蛋的鸡。”
顾盼的拳头捏起又松开,她忍着夺眶欲出的泪水:“请你说话注意一点。”
“注意一点?”走出几步的黎茜回过头,嗤笑出声:“我可提醒你,不要痴心妄想,我们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说完,她边走边拿出镜子,咬了咬嘴唇,让自己显得更加楚楚可怜,脚步匆匆的进了酒店大门。
她要在司邵庭清醒过来之前躺在他身边,让他以为昨晚的人是她,之后借口出国养胎,等到顾盼把孩子生下之后再出现在他面前——这个计划执行的好,就是一步登天,所以不容许有差错。
两个世界的人……
这句话在顾盼的脑海中反复翻涌,她闭上眼睛,努力忘掉发生过的一切。
或许是她的祈祷真的有用,一个多月之后,顾盼看着验孕棒上两道紫红色的细线,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怀上了。
黎茜大喜过望,很快给顾盼联系了最好的私人医院待产,怀孕期间各种补品不断,顾盼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喜悦。
肚子里的孩子一点点的长大,每次检查都能看到新的变化,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怀的居然是双胞胎。
这对于黎茜来说是件好事,等于上了双保险,但对于顾盼,却是加倍的酸涩。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焕发了她的母性,她越来越不能原谅自己,居然做出了这么可怕的决定。
她孤零零的呆在医院里,陪伴着她的只有肚子里的宝宝,眼看着预产期一天天临近,家人终于来看她了。
养母廖美娟一进门,就转动着眼珠四处打量她的病房:“啧啧,这样的特护病房一天要好几百呢,看来让你代孕的人家真的有钱,他们还给你买了这么多补品,还有什么值钱的礼物没有?”
说着廖美娟迫不及待的翻箱倒柜起来,眼底闪烁着贪婪的光。
顾盼费力的支撑着身体,有些吃惊的看着廖美娟:“妈,你这是好了吗?不是说你得了癌症,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