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章显赫从公司回到家,佣人张妈赶紧迎上来,“先生回来了。”
章显赫皱起眉头往里走:“太太呢?”
往常,都是沈佳言早早候在门口迎接他。
张妈愣住,章显赫突然反应过来,冷俊面容少有地浮现一丝窘迫,随即说道,“我是说,看看她还有什么东西留下的,统统扔掉!”
张妈含糊地应了一声,太太那么好的人,她才不忍心呢。
章显赫回到房间,沈佳言虽然不在了,但总感觉四处都有她的痕迹。
他莫名地有些烦躁,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后,他拿起车钥匙,去了酒吧。
包厢内,发小计宪和他碰了碰杯,闲闲往沙发上一靠,“稀客啊,你不是结婚后就转了性,不出来玩了吗?对了,我很好奇,你突然提离婚,沈佳言什么反应?”
“一个弃妇能有什么反应?哭着走了。”章显赫淡淡一笑。
计宪凑近来,俊美邪气的脸上,一抹不怀好意的轻笑:“所以呢?你突然成了鳏夫,感到寂寞难耐了?”
章显赫面色不变,垂眸摇着手上的红酒杯,“这红酒色泽醇厚,泼在你脸上一定很精彩。”
计宪邪肆一笑:“火气这么大,今晚一定找两个绝色妞搞定你不可。”
说着拉开门出去,章显赫撩了撩眼皮,懒得理他。
结果这人很快又回来:“赶紧的,出来看看!”
不由分说把他拉出来,走廊上,沈佳言烈焰红唇,踩着细高跟款款而来,苗条身影,摇曳生姿。
和章显赫四目相对,两人都有片刻地愣怔。
计宪吹了声口哨:“嫂子,这身不错。”
“别叫我嫂子,已经不是了。”
章显赫回过神来冷笑不已:“穿成这样,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沈佳言看看自己,老娘独自美丽,你有事吗?
“不相干的人,无须考虑。”沈佳言果断掉头,走得很有节奏感。
章显赫站在那里看着她,森冷黑眸慢慢眯起,棱角锋利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有趣,这女人,离个婚还给了她嚣张的资本了?
看来她始终没搞清楚,她的人生,究竟掌握在谁的手里!
“咳,沈佳言这样子,可不像是哭着走掉的弃妇啊?”一句话说完,计宪很满意地看着章显赫那张俊脸又黑了几分。
“欲擒故纵罢了。”章显赫扔下这句话就走。
计宪抚了抚额头,面上慢慢绽开一抹妖孽笑容,今晚一定有好戏看。
沈佳言回到舞池,继续和柏晴跳舞。
舞池里灯光迷离,随着音乐摆动身体,可以让人暂时忘却烦恼。
但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
舞跳到一半,音乐不知道为什么戛然而止,一队黑西装鱼贯而入,把沈佳言团团围住,将她和其他人隔离开来。
柏晴在外边急得跳脚:“佳言!佳言!发生什么事了?”
沈佳言认出这些人是章显赫的保镖,赶紧安慰她,“我没事柏晴,你去旁边等会儿。”
一个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定在她面前,“太太。”
沈佳言微微有些诧异:“周秘书?”
周时态度不卑不亢,带着公事公办的客气疏离,“很抱歉这样打扰您,请太太看看您的手机。”
沈佳言顾不上反驳他那句“太太”,摁开手机,十分钟前有个未接电话,是章显赫打来的。
搞出这样大的阵仗,是出什么大事了?
她想打回去,却被周时阻止了,他客气又分明不容拒绝地说,“章总让太太现在,立刻,马上回家去。”
沈佳言把脸沉下来:“我想周秘书还不知道,我和你们章总已经离婚了,麻烦以后不要用太太来称呼我,他住的地方不是我的家,他已经没有立场管我在哪,在干什么。”
周时不为所动,脸上职业性的微笑让他象个机器人,“离婚证书一天没下来,章总就还是您的合法丈夫,请太太不要任性,章总的脾气您是清楚的。您看,因为您的不配合,影响了酒吧的正常营业,客人也都有怨言,再僵持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对不对?”
沈佳言看周时这架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你们章总叫我去是有什么事?”
“我送太太回去,请太太亲自问章总。”周时朝她微微一侧身,“太太请。”
行吧,她就当是章显赫临终前要见她最后一面了。
客厅,章显赫拿着平板正在处理工作。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随即,沈佳言怒目站在了他面前。
酒味,烟味,香水味,他皱了皱眉,头也不抬,“去洗干净,换上我买的衣服。”
章显赫有洁癖,还对气味铭感,家里的洗浴用品,全是定制的无香型。
从来不准沈佳言用香水,衣服只能穿他买的。
总之,所有的东西都要打上他的烙印。
但沈佳言现在不想再惯他这毛病了:“章显赫!这大半夜的,你有事说事!”
章显赫缓缓抬头:“去洗干净再说。”
沈佳言不动:“如果我不呢?”
“看来你是不想好好和我离这个婚了。”
还真是被拿住软肋了呢。
沈佳言磨了磨牙,“噔噔噔”冲进浴室一顿洗,换好衣服恶狠狠坐下来,“现在可以说了吗?”
章显赫仍然低头看着平板:“张妈。”
张妈赶紧跑过来:“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把她头发吹干。”说完起身进了卧室。
张妈乐呵呵地上来帮沈佳言吹头发,还劝她:“太太您看,先生还是关心您的,你们有什么事好好说嘛,夫妻两个,哪有隔夜仇的?”
沈佳言深呼吸,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张妈,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以后别再叫我太太,这别墅很快会有新的女主人。”
张妈愣住了,太太多好的人啊,先生怎么会和她离婚呢?
吹完头发,沈佳言进了卧室。
说实话,她已经完全进入离婚状态,所以站在这里真是浑身不自在。
可章显赫长腿交叠,姿态慵懒坐在那,修长手指闲闲翻着平板,半天不说话,摆明了是要晾着她。
沈佳言看他半天,忽然就笑了,秀眉一挑,上前两步问道,“章总大半夜的把我叫到这里来,又不说什么事,难道是对我这个前妻旧情难忘?”
“说清楚,到底是谁对谁旧情难忘,”章显赫当即抬头,漆黑眼眸中的嘲讽比她更甚,“沈佳言,不想离婚就直说,耍这种小手段,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手一扬,一份文件落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