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也没等到韩斌的电话。
陆宁不想再等了,准备先吃饭再说。
拍打了下口袋里的钞票,陆宁吹着口哨回到了跟宋楚词的邂逅处,他那辆爱车还乖乖的停在那儿。
不过车鞍上好像有些口水。
不用问,肯定是那个没脑子的小妞给吐上的。
“随地吐痰,也不怕罚款。”
陆宁心情大好之下,也懒得跟这种没素质的女人计较这些,从车厢内拿出抹布擦干,毛驴灵敏的跳了上去。
“兄弟,今晚想吃什么,哥们请客。”
陆宁四下里看了一眼,摘下刹车嘴里发出汽车启动的声音,呜呜的向西蹬去。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快餐店。
天刚黑下来时,是饭馆业务最繁忙的时侯,幸好还有空座,就在窗前。
陆宁坐了下来,对服务生抬手打了个响指,示意他过来伺候哥们。
“先生,很抱歉,我们这儿不允许带宠物进来的。”
服务生站的远远的,看了眼坐在陆宁对面椅子上的毛驴,微笑着说。
“你搞错了,这不是我的宠物,它是我兄弟。”
陆宁也懒得跟服务生说什么,拿出几张钞票甩在了桌子上:“红烧肘子、八宝鸭、紫菜海米汤,每样来两份,再来两瓶啤酒剩下的,给你当小费。”
今天挣钱了,他打定主意要充回大爷。
除了啤酒之外,陆宁每份菜都点两份,那是因为其中一份给毛驴点的。
既然毛驴是兄弟,那么就得享受兄弟的待遇。
如果陆宁吃着,毛驴看着,那算什么狗屁兄弟?
看在钞票的份上,服务生闭上了嘴。
很快,陆宁点的菜都上来了。
他也没管别人怎么看他和狗蛋,一人一狗大吃了起来。
狼吞虎咽的七八分钟,陆宁酒足饭饱。
他满意的拍了拍肚皮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韩斌终于打电话过来了。
“哥们,你现在哪儿?”
韩斌刚问出这句话,就被陆宁打断:“嚓,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被人绑到西非黑矿捡肥皂去了呢!知不知道,我在这儿足足等了你一个下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对不起,我该死,我该遭雷劈!”
韩斌在那边先语气沉重的自我批评了一番,接着换上了南方话:“陆先僧,真系不好依稀了啦,额地回家计划娄变了啦……”
“说人话!”
陆宁骂了一声。
韩斌原计划是今天下午赶回来的,谁知道即将回来时,公司工地上忽然出了意外事故,他一忙起来就把回家的事儿给忘了。
听韩斌这样说后,陆宁很无奈:“怎么,今天回不来了?”
韩斌回答说:“回不去了,现在大老板在这儿盯着呢,估计得忙老大一阵子了,回家的事儿泡汤了。”
“哦,那就算了,等你以后回来时,再跟我说吧。”
跟韩斌又聊了两句后,陆宁这才扣掉电话,带着毛驴离开了快餐店。
现在才刚晚上八点多,中秋季节最为惬意的时侯,沿河的街道上人来狗往的,好多饭后消化事的,狗蛋可能吃的太多了,趴在车上总打饱嗝。
“要不你下去溜溜腿子?”
陆宁回头征询了下毛驴的意见后,觉得有些尿急,前后看了几眼,跳下了车子。
大街上虽然人来人往的,不过躲在河堤柳树后放水还是很安全的。
由毛驴陪着,痛痛快快的放水完毕,陆宁刚走上河堤,就听到西边传来一声大喝:“站住!你给大爷我站住,要不然废了你的腿!”
吆喝,谁敢让我站住?
陆宁一撇嘴,两条腿微微叉开,很有宗师风范的站在那儿,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毛驴则很机敏的躲在了陆宁后面,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四五个人从那边跑了过来,等他们跑进后,陆宁才发现是三个追一个。
“别再追了,再追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被追的是个年轻人,个头不是太高,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理着时下最流行的锅盖头,边跑边回头骂,声音有些尖细,猛地一听好像女人似的。
锅盖头跑到陆宁跟前,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向他直直摔了过来,嘴里还叫着:“哎哟哟!”
陆宁不想耽误人家孩子落地,及时向旁边闪了一步
锅盖头却很机敏,即将摔倒时悠忽伸手扯住了他衣角,借力猛地站了起来,藏在了他背后,冲那些追赶者跳着脚的叫道:“都给我站住,我老大在这儿呢!”
这些人年龄都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一个个呲牙咧嘴的,有的手中还拿着西瓜刀子,一看就是混街头的,才不管锅盖头嚷什么,正要扑上来,毛驴却也忽地冒出脑袋:“汪、汪汪!”
论胆量,毛驴绝对能排进当世十大胆小狗之中。
不过论起卖相,毛驴还是很可圈可点的。
尤其是大哥需要它站出来撑场子时,脑袋立马伏在地上,嘴里呜呜叫着时,亮出两颗尖利的狗牙,脊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身子微微弓起就像弹簧那样,仿佛只要老大一声令下,就能闪电般的扑上去。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不熟悉毛驴的人,看到它这副凶猛的样子后,都会心里发怵。
小混混们马上就被震住了,赶紧停步,用不善的眼神看着陆宁,其中一个光头喝问道:“你是他老大?”
陆宁也在看着他们,一脸的傲然。
他有个助人为乐的好习惯,在随便伸伸手就能帮助别人的情况下,从来都不吝啬,更何况对面只是一群小混混,不足为虑。
既然帮人当老大了,陆宁就拿出老大的嘴脸瞪眼骂道:“乱什么呢?都给老子滚蛋,再敢墨迹放狗咬你们!”
这几个混混好像不怕陆宁,却很怕毛驴,光头低声骂了句,抬手指着他背后的锅盖头:“臭娘炮,今天就放过你,以后可别让大爷我看到,要不然打残了你,兄弟们,撤!”
等那些人骂骂咧咧的转身走了后,抱着陆宁胳膊的锅盖头才松了口气,嘿嘿笑道:“嗨,哥们,多谢你给兄弟解围了。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怪不得这家伙被人喊做娘炮,要不是穿着男人的衣服,单看他眉清目秀的样子,笑时露出的小白牙,还真以为他是个女人。
很没诚意的道谢后,锅盖头转身就走。
陆宁却拉住了他。
锅盖头挣了下扭头,嘻皮笑脸的问:“咋的,还有事?”
“也没多大事,就是你得把我的钱包还给我。”
陆宁伸出右手,手指勾了勾,示意他把偷走的钱包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