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那晚的场景,在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像是反复不断的噩梦。
“不要!不要!”
童安歌睁大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醒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她错愕的转过头,发现身边有个男人,柔软的头发垂在额头,带着一副银色窄边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很儒雅。
男人姿势有些暧昧,“把药吃了吧。”
童安歌警惕的看着他,不作声。
男人并没有把手拿开的意思,“你身上有很多伤,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了。你已经昏迷了两天,我给你吊了消炎药,但你还是要口服一些,你身体的状况......”
“你是谁?”童安歌像是受伤的小兽,眼睛死死盯着他。
男人温柔的笑了笑,“我叫季嘉赐,你晕倒在了我门口。”
记忆层层叠叠的回拉,童安歌想起了童安倩,想起来自己是怎么从产房被人丢在了荒野,是怎么一步一步爬到了那户人家的门口。
渐渐收回身上的戾气,她犹疑开口,“我还活着?”
季嘉赐点头,语气安抚,“是啊,别怕,我是医生,我会治好你的。”
童安歌遭受了太多,不免带着防备,“这么治?”
他没半点不好意思,,整个人贴近了她,“你梦见了什么?”
整个人如遭雷击,童安歌一瞬间红了脸。抬头再去看季嘉赐,他的眼睛里带了些玩味儿,不似他外表这么儒雅的人该有的。
那点玩味一闪而逝,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接下来的日子,童安歌不得不承认,季嘉赐的医术很好。她自己知道,身上的外伤只不过是看着吓人而已,身下的伤口才是最重要的,按道理生产之后应该缝合的,可季寒深来的太快,还不及缝合,她就被拖出医院了。季嘉赐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对她的伤口极为重视,一直让她养在床上。
季嘉赐突然失踪了一天。
童安歌以为,那男人大概是厌倦了英雄救美的戏码,不管她了。
可半夜,他突然又回来了,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你......”童安歌听不得这声音,揪心似的疼。
“不抱抱她吗?”季嘉赐把孩子放到了她怀里。
童安歌从没抱过孩子,冷不防接过那软软的一团,手臂都僵硬了起来,“可怜的孩子,是你捡的吗?”
季嘉赐忽嗤笑了一声,“算是吧,我看见有人把她扔到了医院的垃圾桶里,于是捡了出来。”
“医院?”童安歌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直觉,脊背都僵直了。
“仁济医院。”季嘉赐推了推眼镜,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