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叫医生过来检查!”江书翰的眸光冰寒彻骨,“若是你说的有一句假话,你马上回江家,跟我爸妈主动提出,你要离婚!”
白小初一颗心如坠冰窖。
但她仍然抱着最后的期盼,含着泪光,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两人上了楼,看着房间里头一切布置如初,再看着安梨白着一张脸静静躺在病床上,白小初想到昨晚那一幕,心里头越发的惊悸。
然而,医生检查过后,却是摇了摇头,道:“江少,你看开点,安小姐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不过我相信,会有奇迹的。”
白小初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她瞬间发出了尖锐的声音,道:“不,不可能的!医生,你再看看!她分明早就醒过来了!她昨晚,她昨晚还将我打晕了!”
医生有些同情地看着白小初,叹了一口气,道:“江先生,江太太常年在家中照顾一个植物人,没有社交,没有工作,最容易产生抑郁症等精神类的心理疾病,建议你还是给她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
说罢,医生收拾了药箱离开了。
江书翰的脸色黑成了锅底,目光森冷地看着白小初,咬牙切齿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竟然用一个植物人来掩盖你寻欢作乐的事实!白小初,你让我恶心!”
说罢,江书翰上前,狠狠拽住了白小初的衣领,一字一顿道:“现在就回江家,离婚!”
白小初被他拽的一个踉跄,险些磕伤了额头。
然而,江书翰没有一点的怜惜,迫不及待地拽着她,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梯。
一路上,江书翰将油门踩到最大。
回到江家,江母看着白小初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惊愕,忍不住惊声道:“小初,这是怎么了?书翰,你又欺负小初了?”
江书翰唇边噙着一丝冷笑,目光寒凉地看着白小初。
白小初心如刀绞,声音颤抖地开口道:“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然而,经过昨晚一系列的惊心动魄,白小初心力交瘁,实在不能再像往日一般勉力维持好自己的情绪。
她刚开口,就忍不住失声,眼泪汹涌而出。
江母面色大变,怒而看向江书翰:“你这个臭小子,你又欺负小初了是不是?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小初嫁给你,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待她——”
江书翰冷冷地打断了江母的话,沉声道:“这样的福气,我可消受不起,今天过来,就是要跟你们说一声,我要离婚的。”
这话一出,惊动了本来在沙发上喝茶的江父。
他抄着拐杖就直接走了过来,一拐杖就打在了江书翰的背上。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你这个逆子!”江父指着江书翰,隐隐颤抖道。
他这一拐杖是用了狠力的,江书翰被打得闷哼一声,直接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江母一看这个情形,也急了,急忙上前拦住了江父,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打人!又不是小孩子了!”
“正因为他不是小孩子了,我才要打他!当初结婚的时候,我怎么说的,若是负了小初,我要他一分钱都拿不到!”
江书翰跪在地上,目光森寒,一字一顿道:“今天,就是你要将我打死,将我赶出江家,我也要离婚!”
“你,逆子!”江父气得又举起了拐杖。
白小初急忙上前一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江父江母跟前。
“爸妈,对不住,是我要离婚的。”白小初绝望地合上了双眼,任由眼泪淌下,哑声道,“是我做了对不住书翰的事情。”
这话说罢,江书翰冷笑了一声,将那些照片甩了出来。
江父江母看到照片,脸上也是神色巨变。
几人沉默了良久。
良久之后,江父才哑声道:“我本以为,将你留在江家,是对你母亲最好的报答,看来,是我错了。”
白小初摇了摇头,哭着道:“是我的错,对不起。”
江父摆了摆手,颓废地坐到了凳子上,哑声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要离婚,那就去办手续罢,我分你一半的财产。”
“不,你们将我养大,已经是最大的恩情了,我不能要你的钱。”白小初摇头拒绝道。
本来一直冷眼看着她的江书翰忽然开口,他冷笑道:“你当然不能要,你凭什么要?”
他的目光冰凉刺骨,如同一把刀,直直插在了白小初的心口上。
他说:“两年前,你拿到的结婚证,是假的,你根本没有权利分走江家一分钱。”
这句话,将白小初所有的情绪如数击溃。
假的?她领到的结婚证居然是假的?那她这两年来算什么?
她这两年来,在他的眼里,到底算什么?
“你这个逆子!我说要分给她,就分给她!”江父听了这话,瞬间气血上涌,整个人往后跌了去。
江母和江书翰瞬间都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扶住了江父,一个背人,一个叫医生。
就在此时,一道惊雷,炸响在本来晴朗的天空上。
倾盆大雨瞬间如注而下。
白小初愣在原地,忽然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说到底,江书翰心里头,连一丝一毫的缝隙都没有留给她。
她却天真的以为,可以捂热他的心,以为自己这个江太太,总将会实至名归。
然而,她没有想到,她仅有的这个名分,居然也是假的。
他连一个名分都吝于给她。
所以,他选择相信一个装晕的植物人,而不相信她。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白小初,你该清醒了。
一场倾盆大雨中,白小初收拾了自己留在江家的简单东西,背着她妈妈当年背进来的行李袋,只身离开了江家。
长达十年的暗恋思慕,一场两年无名无实,如同笑话一场的婚姻,结束了。
白小初撑着一柄单薄的伞,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自从十三岁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江书翰。
这十二年来,她一颗心全在江书翰的身上。
江书翰如同她的心魂一般,被剥夺了心魂,她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心力交瘁,她突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