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二奶奶居然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咬在了我的虎口上,一旁的小肥不由得怒气冲天,冲上去就要把陈二奶奶打到在地,不料却被爷爷直接给拦了下来。 不知道是陈二奶奶松口的时候同时松手了,还是我由于剧痛后的本能反应终于甩开了她,此刻我捂着鲜血淋淋的右手,一脸惊恐地盯着陈二奶奶,防备着她再次发难。
“这你老婆婆,怎么随便咬人啊?”小肥被爷爷抓住过来不了,可是却怒气冲天朝陈二奶奶叫道。
“五行,给你二奶奶跪下。”突然,爷爷松开了小肥,朝我缓缓道。
惊骇,惊疑,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陈二奶奶,伫立在当地不知所措。
“五行,给你二奶奶跪下。”突然,爷爷的声音变得极为严厉起来,几乎朝我大声吼叫起来。
“三爷,你这是干什么,别吓坏了后生仔。”陈二奶奶笑了笑,摆了摆手道。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此刻的陈二奶奶,与刚开始的陈二奶奶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她显得极为疲惫,而原本花白的头发,此刻居然变得全白了。
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使劲擦了擦眼睛,可是却证实,我确定没有错,陈二奶奶的头发,真的全白了。
这,完全不符合科学道理。
可是仔细想想,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哪一样又是可以用科学道理来解释的呢?
看着疲倦的陈二奶奶,此刻正一脸笑意,慈祥地盯着我,没心来的生出一丝感动,在爷爷再次发作之前,我噗通一声跪在了陈二奶奶的跟前。
“五行,给你二奶奶磕三个响头。”爷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没有反抗,只是照着做了,一双干瘪的双手却将我扶了起来。
是陈二奶奶,是她将我扶了起来,而此刻我更是感觉到了,她的身躯变得颤悠悠的,而刚刚连我都挣脱不开的双手,此刻居然变得颓然无力起来。
“孩子,快起来。”陈二奶奶拉着我起来,又转头看爷爷“三爷,这也算是我给孩子的一点心意吧,翠祥嫂是个苦命的孩子,就交给你了。”
陈二奶奶、胖婶、小肥被挡在了门外,我和爷爷来到了翠祥嫂的屋子里。
跟我们傍晚看到的一样,翠祥嫂还是穿着那套睡意,此刻额头上全部是汗水,脸色苍白,全身发抖,嘴里还喃喃细语,发着淡淡的奇怪的声音。
爷爷看了看床上的翠祥嫂,眉头不由得紧锁起来,紧急地布置着,而我要做的,跟救小肥的时候一样,只是喝下一碗烧了符的清水,而后泡在了洒了灰尘和鸡血的热水中。
“五行,这一次爷爷也帮不了你多少了。”爷爷长叹了一口气“若是要救翠祥嫂,就需要你自己来努力,记住爷爷的话,有时候你看到的东西,并不是真的;有时候,你感觉到的东西,并不是假的。”
随着爷爷将鸡血撒在了翠祥嫂的身上和床上,我发现,傍晚时候,我看到的那个,突然出现在翠祥嫂房间的那个男人,居然缓缓从翠祥嫂的身体了爬了出来,匍匐在她的身上。
低头凑到翠祥嫂的跟前闻了闻,男人似乎变得有些亢奋起来,不过,他却没有再多的举动,而是又凑过去闻了闻。
显然,他发现了什么,转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不错,是的,他发现我了,而我亦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堂堂正正的看到了他,这个爷爷口中的蛇人。
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着浓浓的寒气,除了床上的翠祥嫂和蛇人,爷爷已经没有了踪迹,我的心中不由变得极为紧张起来。
蛇人,看了看我,又在翠祥嫂身上闻了闻,又朝我看了过来。
似乎,他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般。
终于,蛇人从翠祥嫂的身上爬了起来,缓缓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即使如此近的距离,我依旧看不清的他的脸;但是,我却可以感受到他给我带来的那股寒意,比小肥房间的那个更让人觉得寒意逼人;而且他身上的雾气,明显比小肥房间遇到的蛇人更为凝实,更让人觉得他的可怕。
看着蛇人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但是,有了小肥房间的第一次经历,我的心理素质倒是要好上了许多,因为我知道,只要那蛇人将头放到我头上,恐怕就是他的末日到了。
蛇人,来到了我跟前,他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庞几乎凑到了我的眼睛跟前,我发现,自己喘着粗气的气体,都可以将他的面庞吹出一个接着一个的凹洞。
并不如前一个蛇人一样,这个蛇人显然十分谨慎,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双眼正在紧紧地盯着我。
洗澡桶的水,不停地沸腾着,空气中的寒意,变得越来越浓郁,我甚至感觉到了更浓的骇意。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上的翠祥嫂,蛇人似乎一直很难做出决定,居然在洗澡桶外旁边来回踱着步子起来。
世界上最艰难的事情,莫过于等待,尤其是,在这种恐惧时刻的等待。
就在我看到蛇人迟迟不肯动手的时候心中不禁着急的时候,那蛇人突然一个转身,化作一条巨蟒般朝我冲了过来。
我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慌忙想要钻入水中躲避,却又想到了爷爷的告诫,万万不可让的头顶粘到桶中的水,不然的话,不但翠祥嫂救不回来,我亦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躲不是,不躲也不是,我顿时六神无主,吓得将眼睛闭了起来。
剧烈的寒意来的快,去的也很快,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哪里还有巨蟒的存在,只有那蛇人呆呆在站在桶外。
看不清他的面容,我却可以感觉到已经意动了,而且似乎,他还带着一丝丝恐惧。
“有时候你看到的东西,并不是真的;有时候,你感觉到的东西,并不是假的。”爷爷的话,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我的心中不由得一动,难道刚刚看到的巨蟒,就是爷爷所言的,不是真的。
终于,蛇人似乎做出了决定,缓缓朝我伸出了双手。就如同前一个蛇人一样,他们的目光,都是我的头顶。
洗澡桶里的水变得滚烫起来,几乎快让我窒息了,而当蛇人的手接触到我头顶的时候,却是一股凉意渗入,让我百骸清爽,极为舒服。
“滋滋滋!”蛇人惊恐的叫声响了起来,我可以感觉得到,他正在拼命将自己的双手往上提,想要从我的头顶挣脱开来。
而与上次蛇人不同的是,这个蛇人的气力极大,居然将我的身躯缓缓提了起来。
身躯慢慢上移,先是脖子,在是肩膀,脖子上的桃木项链却是发生了作用,在水面上不停的旋转漂移起来。
蛇人的气力,一下子小了很多,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阻力,而将我提起的气力亦是变得小了起来。
而我循眼望去,却是发现,他身躯上的雾气,却是没有了原来的凝实,看来是被分化成那股凉意,钻入到我身体里了。
可是,蛇人似乎没有任何放弃的心思,我都已经可以感觉到似乎使出全身其气力,想要把我从水中拉起来,而水面上的项链更是越转越快。
“砰”的一声,桃木项链就如同着了火一般,在水面上燃烧起来,而蛇人的力气突然变大,将我再次缓缓拉了起来。
过了肩膀,而后就该到胸膛了,爷爷说过,若是我的肩膀暴露在水外面,蛇人就可能挣脱我的禁锢,就该逃走了。
看不清他的面庞,我似乎感觉到他亦是极为疲惫,似乎可以感觉到他亦在喘着粗气。不知道哪里来的念想和力量,看着自己胸膛就要脱水而出的那一刹那,我举起了右手,照着蛇人的面庞,狠狠一拳砸了下去。
这一拳,就如同砸在了空气上一般,直接砸穿了蛇人的头颅,我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手指,穿过了蛇人的后脑勺。
显然,蛇人并不惧怕我的这种攻击了,而我的胸膛此刻已然露在了水面外,看来,这蛇人,这次抓不到了,翠祥嫂亦是救不回来了。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却发现,蛇人的双手,并没有从我头上移开,他反而如同抽干了力气一般,让我落回了水里。
惊疑中,我终于发现了异样,居然在他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些细红的血丝。
我确定,这一定不是蛇人的血丝;我亦是确定,这个东西不可能有血。
剧痛从虎口处传来过来,我终于知道这些血丝的来源了,我刚刚被陈二奶奶咬过的伤口,根本就没有经过处理,刚刚那一拳用力过猛,此时鲜血又渗出来了。
蛇人,似乎十分恐惧;蛇人,似乎十分绝望;剧烈地挣扎着,想要从我头顶摆脱开来。
只是,似乎,他不能够如愿了,我只觉得,这已经不是一股凉意,而是整个蛇人化作了一股寒意冲入了我的身体。
身上,仿佛被冻僵了一番,我眼角最后的余光,却是落到了床上的翠祥嫂身上,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不由得气血上涌,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脱得赤条条的,朝我冲了过来,就在我瘫软的那一刹那,将我拥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