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妈咪只要一听说大猪蹄要回来,双眼会立刻泛亮,整个人容光焕发,还会唱着歌儿上楼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屁颠屁颠跑去门口接驾。
不会这样坐立难安,满腹心事写在脸上。
不止傅聿纳闷时浅的改变,就连匆匆匆赶回来的男人,未看到那抹依偎在门口等待的身影,心里不免涌起小小的疑惑。
见傅聿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流行乐曲,盘腿品尝水果,随意拼搭着未完成的造型机器人,傅厉霆犀利的眼神忽地就射向了时欢。
强大气场进门时就带进来一阵冷风,吓得时欢缩了下脖子,空气里无法让人忽略的压迫感,一时间时欢觉着冷寒之气脚底冒出。
在他炯炯目光逼视下,时欢不敢与傅厉霆对视,她只能低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儿。
灯光下,女人的皮肤白。。皙透明,精美的五官如被艺术师精心雕琢过,穿着随意大方,到比平日里精心打扮的模样更能吸引人的目光。
她就站那里,不声不响,静默如同空谷幽兰。
脸还是从前的脸,人也是从前的人,只是......除了局促不安外,傅厉霆觉得女人似乎胆变小了。
如果是以前,她会脸庞发热冲过来对他虚寒问暖,眼神也总是期待能与他碰撞着火花来。
“你......回来了?”时欢话音刚落。
尾随而来的是奶萌的质问声,“风流够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傅聿的质问,傅厉霆充耳不闻选择漠视。
傅厉霆拿儿子没办法,却把这事记在了时浅头上。
傅聿哼了声,丢下拼了一半的机器人,翻身从荼几抽屉里拿出份账单扔到傅厉霆面前,“一百万,妈咪买衣服的钱,一百万,我这月的开销,这是入账号。”
傅厉霆头也不抬,动手编辑短信发给金辰。
时欢垂下的眼帘,触到手机上新进的入账短息,眼皮重重一跳,心里更是咯噔了声。
下一秒,她又听到了傅聿手机的入账信息。
两百万支付,眼睛都不带眨下,甚至不屑看一眼账单,真不愧是京都商界大佬。
又虐了商界大佬一回,傅聿心里真特么爽快,心里愤怒嘶吼,再把我妈咪弄哭,小心爷搞死你。
“不是说肚子疼?”
冷冽凛寒的话音风雨欲来。
“现在又不疼了。”聿儿咧嘴轻笑,装模作样揉了下肚子。
“你这个妈咪怎么当的?”傅厉霆话锋一转,矛头莫名就指向了默不作声的时欢。
男人锋利的视线如同刀刃,似想在她脸上狠狠刺几个窟窿出来。
“我......”
时欢无愧于任何人,却独独对傅聿愧疚。
面对男人咄咄逼人的质问,时欢绞紧手,指节泛白凛冽。
六年前希尔顿酒店里那一夜记忆太难堪了,至今她都还记得傅厉霆的凶残与粗暴。
黑暗里,他把她整整折磨了一夜,像是不把她撕吞入腹,誓不罢休一般。
傅聿把时欢的沉默当成懦弱,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面对大猪蹄的怒责,妈咪一句话都不为自己反驳,傅聿觉得时欢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一把将时欢护于身后,气势汹汹吼出,“你就知道欺负我妈咪,我妈咪默默无闻为这个家付出青春,洗手为你做羹汤,为你生儿育女,这个家你也有责任,这五年,你到底回来了几次,你心里清楚。”
面对儿子的愤然指控,傅厉霆浑身硝烟悄然消弥于无形,神色冷漠,薄嘴抿成了条直线,眼睛瞟过时欢忐忑不安的脸,漠然为自己点了根烟,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气氛顿时陷入僵凝。
傅聿漆黑的眼珠,时不时在傅厉霆与妈咪身上来回穿梭。
厌极了傅厉霆身上的冷傲,恨死了妈咪的懦弱。
看来,不下猛药不行了,小短手一挥,花了半天功夫辛苦搭建的机器人被他扫落到地。
“我很孤单,我要个妹妹,或者弟弟,你们必须给我造出来,我只等俩月,不然,我就......与你们分家!”
“单过!”妈咪一定是怕傅厉霆不要她,所以,才闷不啃声的。
傅聿看不到父母和好的一丝曙光,脸红脖子粗撂下狠话,火气冲天负手离开。
傅聿生气的模样,是真真儿的把时欢给吓到了。她能理解孩子渴望有个完整家庭的心情,可她已经不是时浅了呀!
孩子的愿望注定会落空的,时欢不免又是一阵心酸。
再说,她与傅厉霆又不是真夫妻,怎么能......能给傅聿造出个弟弟或者妹妹?
想到这里,时欢的小脸更红了。
就在她纠结之时,冷不丁就传来了男人阴骜的声音。
“这些话,是你教的?”
“什么?”
时欢一时脑回路转不过,搞不清状况。
强大苛尔蒙气息忽然直窜鼻尖,恍惚间,傅厉霆那张好看的脸已近在眼前,目光黑峻峻的汹涌可怕,浑身更是流淌着冷寒气息。
见女人装蒜,傅厉霆更不耻了。想到他过来之前,寰宇的兵荒马乱,傅厉霆俊脸难看的不行。
这件事,傅厉霆打算与这女人算账到底,“让他黑入寰宇以及说谎,这就是你的本事,时浅?”
还唆使傅聿分家,想到这个傅厉霆就恨不能把她给活剥了。
傅聿是黑客,还黑了他老子的公司?这是几时的事?无数问题冒出来,时欢吃惊不小。
“我没有。”
傅厉霆看她的眼神,像是恨不能一口生吃了她,而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更是让她恐慌。
她可什么都没做啊!冤死了。
委屈巴巴的小脸,在傅厉霆看来就是伪装。无法再隐忍,愤怒火苗腾地从胸口窜出来。
朝着她他走过去,眼神汹涌如兽,吓得时欢后退了好几步。她握着衣领的手止不住颤抖。
她怕他,好怕好怕。
看着她如小鹿般受惊吓的模样,傅厉霆怒极反笑,“不是怨我昨晚走了?躲什么呢?这不是你希望的?”
唆使傅聿挑战他,不就是希望他回来上,她?
他如她所愿回来了,她又在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