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赖在这里还不走的话,我们就要报官了。”小厮恶狠狠地威胁道。
吃瓜群众也凑起了热闹,“赶紧报官,这种人,就得吃牢饭!”
苏瑶后退一步,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可是一想到苏元卧病在床,看向她那个柔弱的眼神,她怎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昨天的教训还不够吗?”李掌柜大步走了出来,眼睛里带着杀意。
苏瑶有些奇怪,就算是偷了药、打了人,一个掌柜也不至于露出要杀死她的模样。
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原来昨日原主来秦记药馆求药,被掌柜李延看上,想要她做自己的小妾,并欲行不轨之事。原主情急之下,拿起旁边的花瓶,把他的头给砸了。恼羞成怒的李延,把她打了一顿不说,还诬陷她偷药,叫人把她丢出去了。
苏瑶这才明白整件事经过,原来这个掌柜把原主生生地打死了。这口气,她怎么能咽下?
“李掌柜,你说我昨日偷药,有何证据?”苏瑶质问道。
李延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他昨日明明把她掐死了,并让这些小厮好好处理这个女人,怎么还活了呢?
“秦记上下都看到了,你还想狡辩?而且我额头的伤,就是证明。”李延轻描淡写地反问道,他是秦记的掌柜,他说是,谁敢说不是?
“这个女人怎么还不走?”人群中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种人就该吃牢饭!”
......
但是,苏瑶并没有就此退缩,反而轻笑了一声。
人们都惊呆了,“天呐,她竟然还笑,偷了东西、打了人,没有一丝悔改,竟然还笑?”
“要是我是她,早就自己去衙门自首了,哪有脸面出门!”
“秦记上上下下都是李掌柜在管事,你说一,他们敢说二吗?”苏瑶勾了勾唇,“敢问李掌柜,你的伤是我用什么打的呢?李掌柜能细说一下吗?”
李延愣住了,他记得昨天这个女子唯唯诺诺的,哪像今日这般伶牙俐齿,咄咄逼人?
“你这个小偷,非要我报官,你才甘心吗?”李延避而不谈,反而威胁道,“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还不把她丢出去?”
“怎么?李掌柜心虚了!”苏瑶反问道。
“你休要胡言乱语!”
“我弟弟病重,昨日我来秦记求药,并答应为秦记做牛做马来还此大恩。不料,秦记掌柜生此异心,非要纳我为妾。我不从,出于防卫,用花瓶打了他。他便诬陷我偷了秦记的药......”苏瑶扫了一眼人群,掉下几颗眼泪。她知道自己硬刚是无济于事的,还不如发挥自己的优势。
“你......你胡说!你分明是求药不成,反咬我一口!”李延原本以为一个女子,万万不会把昨日那样的事公之于众,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廉耻。
“我一个柔弱姑娘,为何要把这种事说与大家。”苏瑶虽弱小,但言语却步步紧逼。原主怕他,她可不怕!
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显然对苏瑶所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
李延见大家开始向着苏瑶,非常恼怒,“你们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把她拖下去?”
小厮正要动手,苏瑶冷笑道:“怎么?李掌柜恼羞成怒,又想杀了我?”
围观的百姓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有人说道:“上次城西孟家有个貌美的姑娘,被李掌柜看上。那姑娘不从,次日便听说那姑娘跳河了......”
“钱家庄有个姑娘,爹娘已故,为了给叔父下葬,便嫁给了李掌柜做小妾。听说啊,那个叔父生前不肯让侄女嫁给李掌柜,后来却发现死在回家的途中......”
“看来这个李掌柜又想故技重施!”
“还诬陷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偷药......”
......
“来人!”李延见人心倒戈,恼羞成怒。
小厮立刻上前,推搡着苏瑶。
苏瑶本来身子弱,哪里扛得住几个大老爷们的推搡,脚下一不留神,身子往后仰。
就在苏瑶以为自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伸过来一个手臂,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她感觉到那人温热的体温和滚烫的心跳。
她睁开眼,看着救她的人,竟长得如此好看。
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三、四,穿着一身锦衣,头上的墨发用玉簪束起。眉如墨画,五官俊美,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又狡黠又骄傲,仿佛要将人看进眼里。
“看够了吗?”男子勾唇一笑。
苏瑶这才慌乱地推开他,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这不是秦家三少爷秦逸川吗?”人群中突然有人说道。
苏瑶再次望向他,原来他是秦家人!
“少爷!”李延看到秦逸川,立刻点头哈腰。
“我说李延啊,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秦逸川把玩着手上的扇子,慢悠悠地问道。
“少爷,小人的伤不打紧。”
“既然身体不适,就应该在家好生休养。免得人家说我们秦记不体恤下人!”秦逸川轻轻地拍了一下李延的肩膀,笑道。
“是是是!”李延连声称道,脸上的汗珠不断往下流。他心里一个咯噔,难道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少爷,知道了什么?
苏瑶望着这个秦三爷,明明给人玩世不恭的模样,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你是我们秦记的好掌柜,你要是倒下了,我们秦记以后依仗谁呢?”秦逸川说得轻描淡写。
“小人这就收拾东西,好生回去养着。”李延感觉自己的双腿都要站不住了,明明他的话平淡无奇,却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
“诶,李掌柜,不急!我们把账清算完,你再回去养着!”秦逸川不着痕迹地把他拉住。
李延一慌,差点摔在地上。
苏瑶心生疑惑,他是来帮自己的吗?可他明明是秦家人!
秦逸川望向旁边的苏瑶,她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五官精致,脸色却有些蜡黄,嘴角紧抿,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倔强和勇敢。
“少爷,这是打碎的花瓶。”这时,陈峰提着一个麻袋过来了。
证据在这,无从抵赖。
李延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不打自招,“少爷饶命啊!小人绝非有意隐瞒,都是这个女人不知廉耻地勾引我!”
“我虽是穷苦人家的闺女,但也知礼义廉耻,断不会勾引你。谁说穷苦人家,就一定不自爱,就一定会处心积虑地偷秦记的药?穷苦人家,人穷志不穷!”苏瑶面对他的颠倒黑白,大声说道。
“对,人穷志不穷!”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呼应苏瑶。
李延还想辩解些什么,可是大家都已经明白了事实真相,于事无补。
“好你个李延,竟然背着秦家,仗势欺人!”秦逸川一双鹰隼般地眼睛,凌厉地扫过李延。
李延全身冰凉,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美好生活,竟然断送在这个丫头片子的手里。
“对,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见色起意,诬陷了这位姑娘。”李延无力地说道,“少爷,请看在小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小人这一次吧!”
“秦记已经留不住你了。”陈峰押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大家纷纷拍手叫好,仿佛惩治了一个罪恶不赦的人。
李延本就是个欺善怕恶又怯懦的人,面对大家异样的眼神和指责,晕了过去。
秦逸川使了眼神,陈峰立刻把人带下去。